杜衡不解她所言:“你是大名鼎鼎的魔女,不僅能夠縱橫江湖,也可以闖蕩朝堂,所求不應是安穩平淡。”
桃夭如實坦誠心中所想,以免腹黑郡王認為她視財如命,沒有把握的兇險差事她絕不會接:“我全因走投無路,才在武林中謀生,此次回到長安,本想籌謀退出江湖,誰知卻被卷入更大的陰謀與亂局,或許是命中注定需遭此一劫,不敢貪圖大富大貴,能保住性命就是萬幸。”
男人愛懷大志向,而女人偏好小日子,縱然叱咤風云如魔女,終究也是女子。
杜衡始終感覺魔女特別,卻難以言述,此刻方知,她俗的徹徹底底,反倒顯得脫俗。
魔女既有江湖豪爽氣,又有市井煙火氣,壞的坦坦蕩蕩,活的瀟瀟灑灑,行事看似荒唐霸道,實則聰慧機敏有分寸,識人心且識時務,既會耍橫霸道,又擅賣乖服軟,愛財但并非貪得無厭,好色卻從不賣弄風情。
杜衡永生難忘極樂樓初見之時,她那雙野貓般楚楚可憐的眼睛,莫名撩人心弦,驚悉受騙,義憤填膺,誓要讓魔女付出代價,欲將她變為一枚任自己玩弄于鼓掌間的棋子,怎料再次深陷,甚覺其樂無窮,時而壓一壓她狡黠的小心機,時而刻意縱容她的小脾氣,既想欺負她,又想寵愛她。
“郡王,您還沒有想起對我有何吩咐嗎?”
杜衡俯臥于黃花梨塌上,偏著頭久久后望,桃夭屢次抬眼,皆與他熾熱的鷹眸相遇,渾身不自在,不由得催促一句。
“罷了,你這心不在焉、應付了事的按摩,著實無趣”,杜衡起身,指了指衣架上的外袍。
桃夭將衣裳取來,見腹黑郡王一副等人伺候的矜傲做派,不得不耐著性子幫他穿好,千句萬句吐槽深藏于心。
杜衡垂眼看著為他系腰帶的魔女:“聽聞神水門中有不少秘聞,兩日之內打探清楚。”
此事對桃夭而言是小菜一碟:“我明日抽空去一趟鬼市打聽就好,神水門拒絕交易玉符,用的是何托詞?”
杜衡道:“據莊莞欣所言,神水門要為先門主重修陵墓,特選了一批寶物陪葬,其中就有麒麟與鯤鵬玉符。”
桃夭輕哼一聲:“這借口也太蹩腳了,重立墳陵要什么陪葬,生怕摸金賊沒有生意做嗎?”
杜衡饒有興致地問道:“假如你是神水門主,會如何編造借口?”
桃夭機智地跳出言語陷阱:“識時務者為俊杰,小女子不會耍任何花樣,而是老老實實地將玉符親手為郡王奉上。”
“乖,帶你去個地方”,杜衡輕輕勾了勾她的下巴,大步前行,幾步之后轉頭,見小野貓仍在立原地炸毛,左唇角微勾道:“還想留在我房里中多聊一會兒嗎?”
“郡王最好自重,否則我…我…”,面對腹黑閻王三番兩次的惡意調戲,桃夭滿心窩火,奈何身份地位懸殊,無以威脅。
“否則就再咬我一口嗎?”,杜衡綻放久違笑顏:“去看看你住的小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