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姐,我剛剛接到師傅的電話,說有重要的合同要我去交涉。剛剛那個人已經把地址和時間發給我了,剩下的你就去把手機換回來吧。我趕時間先走啦,byebye”
“喂,Elaine!”那丫頭放下手機就走,看來真的有急事。算了,她也想去認真看看這個女孩,這個現在和他在一起的女孩。
梳妝鏡前,夏至化著精致的妝容。她仔細摸摸自己的臉,似乎沒有以前緊致了,眼角也浮出兩條皺紋。她想起機場的范子萱,那嫩得掐出水的臉蛋,坐了一天的長途飛機也絲毫不見倦容。她居然有點嫉妒,自己居然不自覺地和她比較。曾幾何時自己也和她一樣不需要涂脂抹粉就能明艷動人,但是現在她必須要衣著得體,妝容得體,只有這樣才能讓客戶信任自己,才能讓別人瞧得起自己。從前受夠了別人的白眼,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瞧不起我了。
S&M對面的咖啡廳前
夏至根據地址來到了S&M對面的咖啡廳,她在對面的大廈里駐足。這里是越城最中心的地方,是越城的CBD,面前這座也是這片區域里最高的大樓,租金也最貴,往來這棟樓的人都是高級白領。以前她穿得樸素也不懂得化妝,T恤牛仔褲走在這邊的大街上總覺得格格不入,她傻傻地搖著何時禮的手臂壯志豪言,說著總有一天她會來到這個地方,在這里最高的那座樓,坐在頂層望海的辦公室里辦公。那時候何時禮還笑著說他有恐高癥。相比于五年前,這座大樓已經翻新了,S&M現在是這座大廈最大的租戶,不知道現在坐在那間房里的是不是他呢?
夏至收回視線準備推開咖啡廳的門時,就看見前面人群里一陣騷亂伴隨著驚恐的尖叫。
“啊!啊~啊……救命啊,有人潑硫酸。”人群不停向外涌,夏至還沒來得及搞清狀況,忽然間一個開了瓶蓋的玻璃瓶向夏至襲來,里面的液體不停往外溢出。她下意識往旁邊躲開,由于動作太大了,穿著高跟鞋的腳一扭重重的往旁邊倒去。同時裝了硫酸的瓶子也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和液體飛濺起來,剛好刮到夏至的雙眼。“啊……不要啊。”腳踝和眼睛同時傳來鉆心的疼痛,夏至用雙手蓋著雙眼,前所未有的彷徨無助涌上心頭。眼睛想嘗試睜開但是疼得厲害,自己會瞎會毀容嗎?甚至她也不知道匪徒下一秒會做出什么事,自己會不會連命都沒有。
“救我,救我!!何時禮!”現場非常混亂,人群的尖叫聲,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慌亂間有人握住了夏至因為害怕而冰冷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讓夏感覺到一份熟悉的安全感。他迅速查看了夏至身上的傷,腳應該是扭到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角膜,必須馬上去醫院救治。
“你是警察嗎?”夏至疑惑道,近距離的她似乎能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檸檬草味道。
“先生麻煩你讓一下,我們要為這位女士查看傷勢。”醫務人員也在這個時候趕來,他們打斷了何時禮的動作,幫夏至緊急處理了一下傷口;
“醫生,我會瞎嗎?”夏至馬上放開何時禮的手,抓住醫護人員的手,她現在心里很慌,自己正在事業的攀升階段,剛回到越城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她還來不及見一面何時禮。她不能瞎,她還有一輩子,她還想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何時禮。
“小姐,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你的嚴重程度,我們現在會送你去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夏至只能點點頭,任由醫護人員擺弄。
“先生你是家屬嗎?要不要一起跟去醫院?”醫護人員這才注意到一旁的何時禮,詢問道。
夏至有點疑惑,她不知道醫護人員說的人是誰。更沒有想過這個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對象何時禮。
“我是這位小姐的朋友,我跟去吧。”何時禮點點頭;
“你是……”夏至不敢確定,但是這確實是何時禮的聲音。她有想過自己回來后會遇到何時禮,也設想過無數種重遇他的時刻,但絕對不是現在這種情況,絕對不是這樣狼狽不堪的自己。
“我就是你剛剛口中的何時禮,夏至小姐,別來無恙吧?”何時禮嘴角微微一翹,分不清是微笑還是冷笑。
……
醫院
“醫生說你眼睛里的玻璃碎片已經拿出來了,但是由于你的眼角膜有輕微損傷所以暫時還不能睜開眼睛,要等傷口愈合了拆了紗布才能睜開。至于腳也是輕微地扭傷而已,沒有傷到骨頭。放心吧,沒事了。但是這段時間你務必要注意休息,傷口也不能碰到水。你聽到沒有,說話啊!還是說你還有哪里不舒服?”何時禮把醫生的屬托又重復一遍給夏至聽,再把藥一瓶又一瓶地放在夏至的手中,告訴她要怎么吃和用。
夏至一言不發,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不會是嚇傻了吧?”何時禮忽然擔心起來,是不是醫生沒檢查不出來,該不會是撞到腦了吧?
“何時禮,我們五年沒見了,但是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你還記得那一次我燙傷手了嗎?你也跟現在一樣緊張。”
“你不要跟我提以前!”何時禮忽然嚴肅起來,“夏至,你沒資格提。”
這下換夏至沉默了,她不敢再厚起臉皮提以前的事。忽然想起了什么,艱難掏出包里的手機。
“給,你女朋友的手機。”把手機交給何時禮,故意說是他女朋友的手機,潛臺詞告訴他她已經知道范子萱是他的女朋友了。
“謝謝。你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何時禮也沒糾結為什么她會知道,也沒打算解釋什么,只是起身準備離開,他不想讓夏至感覺到自己對她過分的關心。
“哎,等等……”夏至一把拉住他的衣角。
“還有事?”
“那我……的手機呢?”夏至小聲問道;
“我扔了。”
“扔了?你憑什么扔我手機?何時禮你是讀法律的,你這是故意毀壞私人財物,我要你賠償。”夏至有點惱怒,這是她寶貝了五年的東西他憑什么說扔就扔,即使里面的東西已經備份了但她還是想要留個紀念的。
“夏小姐,我沒忘記我是讀法律出身的,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你的那臺手機是我買的,當時我贈與給你,但是我們沒有簽贈與合同所以在法律上說這還是我的私人財產。所以那是我的私人財物,我怎么處理都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何況以夏小姐今時今日在設計屆的地位,那一臺舊手機豈不是失禮?”何時禮能言善辯這一點倒是和以前一樣。
“何時禮,你知道我?”夏至有點訝然。
“雜志上不是說你是另一個設計屆的神話嗎?美國第一個華人女設計師雷蒂夫人的入門大弟子Summer?”
“看來我這五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時間不早了,你走吧。”夏至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