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苑

　　何時禮拍門拍得有點急，見里面沒人回應，急了，直接錄指紋進門。

　　進門后發現芬姐不在，主衛里面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應該是夏至在洗澡。何時禮在客廳的地毯上坐下來，桌面上放著夏至未完成的拼圖，何時禮見無事也開始拼了起來。

　　“你怎么進來的？”夏至穿著浴袍出來了下意識地把衣領拉緊，眼眶紅紅的，應該是哭過了。

　　“指紋。”夏至點點頭，“你來干嘛？”夏至又繼續問道。

　　“擔心你。”這是重逢以來何時禮對夏至說過的最直白的話了，“你沒事吧？”何時禮起身走到夏至面前。

　　“沒事。”夏至搖搖頭，勉強一笑，不想讓他擔心。她也坐到沙發上，把頭發擦干。

　　重逢以來何時禮看到的都是濃妝艷抹、打扮光鮮的夏至，還沒看過現在這樣的她，自然樸素出淤泥而不染，像以前一樣。

　　“芬姐呢？”何時禮自己到廚房拿了一瓶礦泉水，又回到地毯上坐下。

　　“芬姐家里有喜事，請假一周回家了。”

　　“今天……”何時禮想問今天的事情，

　　“別問。”夏至打斷道，何時禮一怔，沒想到夏至會有這種反應，看來今天的事情對她的打擊不小啊。

　　“嗯，你餓了嗎？”何時禮問道，

　　“你要下廚嗎？”夏至難得笑了，沒想到自己發生這種事情才有機會和何時禮好好說話。

　　何時禮沒說話，直接去了廚房，開始搗弄起面條和雞蛋。就在他等著水燒起來的時候，夏至從背后環住他，而何時禮居然沒有像之前那樣用力把她推開，任由她抱著。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檸檬草香氣，夏至的心逐漸安穩了下來。

　　他轉身看著夏至，見她頭發垂下來幾縷，很自然地抬手給她別在耳后。他看見了剛剛夏至故意藏起來脖子后的紅痕，“他弄的？”何時禮語氣有點嚇人，夏至馬上把頭發又弄出來遮住紅痕。

　　“快點，我餓了。”她想逃出客廳，但被何時禮拉回來把她鎖在水臺和自己的雙臂之間。

　　“想哭就哭吧。”何時禮看進夏至的眼睛里，他知道他在強忍。于是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阿禮……今天我真的好害怕……”淚水滴在何時禮的手臂上，發燙，也燙進他的心里。他把她抱在懷里，安慰著，任由她的淚水把自己的衣服打濕。

　　許久，夏至從何時禮的懷里退出來，尋找到何時禮的唇，手用力拉著何時禮的衣領吻上去，吻得有點急。她感覺到他顫了一下，沒推開她。

　　得不到回應的夏至稍稍退開一點，她眼眸蒙上水汽，直直望向何時禮近在咫尺的臉。何時禮伸手擦了擦殘留在她臉上的淚痕，他的唇緩緩靠近，他吻的很溫柔，一手托住她的后腦，一手摟著她的腰。

　　一股好聞的沐浴露香氣夾雜著夏至的體香，喚醒了何時禮的記憶，他仍然喜歡她唇上的味道和身體的柔軟。

　　“阿禮……”

　　聽著她壓抑的聲音，何時禮加快了手里的動作。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何時禮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兩人的動作戛然而止耳邊都是相互間的喘息聲，她瞄到“小萱”兩個字還要那亮眼的壁紙，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兩人。

　　何時禮迅速抽身，去了陽臺接起電話語氣里甚至聽不出一絲剛剛的氣息不穩，他的目光追隨著夏至，看著她整理好衣服跑進房間里，“啪”地一聲關上房門。

　　“好，小萱我今天有點累了，明天我去接你。”掛了電話，何時禮盯著緊閉的房門。甩甩頭讓冷風吹醒自己，回到廚房，水已經快煮干了，他又加了些水重新等待沸騰，仿佛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只是水臺上還有夏至剛剛的溫度，氣息里還有她身上的余香。

　　夏至換了身家居服出來，面條已經做好了。兩碗面條放在茶幾上，邊上放了兩杯水，何時禮在拼著桌上的拼圖。恍惚間，夏至以為一切都回到了五年前，兩人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時候的她喜歡洗完澡不把頭吹干就出來坐在地上拼拼圖或模型，何時禮會責備她不把頭吹干擔心自己會頭痛，然后自己認命地去拿風筒把她的頭發吹干。吹著吹著就會賴上夏至……

　　“過來吃面吧。”何時禮的聲音把夏至拉回現實，她應聲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兩人都低頭吃面，誰都沒有打破這一刻的平靜。沒有人提起剛剛的事情，讓它就那樣過去了。

　　夏至看了看手機，信息不斷，都是關于今天的新聞，電話都是雷蒂法務部打來的。她嘆了口氣，何時禮看出了她的不安，“別怕，我會幫你的。”

　　“你怎么幫？當時沒有人看到，我也確實傷人了。你說我學什么格斗術啊，現在傷到人了。”

　　“我反而慶幸你會。”不然的話今天的結果可能比現在嚴重十倍，想起她脖子上的紅痕，他不敢想象她真的被糟蹋了，自己會怎么樣。

　　“你為什么相信我？你不覺得我就是勾引劉先生嗎？”

　　“我說過了，你要走捷徑的話不需要等到現在。當年你寧愿拿我爸的錢也……”何時禮沒再說下去。

　　“何時禮，對不起。”雖然現在道歉是晚了點，但她真的欠他一句解釋一句道歉。

　　“當年是我太過自卑了，我急于證明我自己，我急于想要能光明正大地站到你身邊。所以我當時選擇暫時放棄你，拿了你父親的錢出國深造。現在我終于在設計屆站穩了腳步，我回來了。你能原諒我嗎？”夏至把手覆在何時禮的手上。

　　“太遲了，夏至，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我現在已經有子萱了。”何時禮抽回被夏至握住的手。

　　“你還愛我的，剛剛的反應你騙不了人。”夏至篤定地說道。

　　“你錯了。剛剛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原始的反應而已。”

　　“你看到新聞就馬上來找我，看我不開門直接闖進來了也是原始反應嗎？”

　　“怎么說都相識一場，我不忍心。”

　　“好，我知道了。”

　　既然何時禮不愿意承認也沒關系，夏至知道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