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老板給的錢，只能摸到這里

　　周五的下午，張瑩瑩在莒句的公司樓下等著。

　　莒句讓張瑩瑩可以上來坐會，還有一點點工作需要處理一下。張瑩瑩想了想，還是堅持在樓下等著莒句。

　　莒句準備下樓的時候，又給張瑩瑩打電話，問：“晚上會不會還有飯局？如果有的話，就帶一個司機過來，好開車。”

　　張瑩瑩想了想，說：“那就帶著吧。”

　　莒句問了幾個司機，都有安排了。找不到開車的人了。

　　歐陽櫻梓調皮的問：“老大，要女司機嗎，要不，我去給你們開車？”

　　莒句想了想，說：“行吧，讓我們的大美女來給我們開車，是不是有點太奢侈了啊？”

　　歐陽櫻梓高興的說：“這是說哪兒的話呢，我開車很好的，不比專業司機差的。”接著說：“你先下樓，在車輛出口處等我，我直接去開車。”

　　莒句在樓下看到張瑩瑩，明顯感覺到她還是很緊張。就悄悄地走到她身邊，拍了她一下，嚇的她臉都白了。

　　莒句皺著眉頭看了看她，溫柔的對她說：“至于這么緊張嗎？”

　　張瑩瑩搖了搖頭，說：“你可能理解不了的。客戶真的很大很大。”

　　莒句說：“誰呀？”

　　張瑩瑩說：“二建的大老板，二建是本市頭號工程商，承攬了本市多數重要工程項目，所以，在建材采購量方面是一家獨大的。而且，這個項目的采購量也非常非常大，所以，非常重要。”

　　莒句很奇怪的問：“既然這么重要的客戶，你老板怎么不出面，讓你一個小女子去面對這么重要的客戶。”

　　張瑩瑩冷笑了一下，說：“因為老板感覺談不下來，所以，才給我安排了這個硬骨頭。估計，老板的意思是借此讓我走人吧。”

　　莒句看她很認真的樣子，估計是這樣的。接著問她：“如果談不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她仰起頭，看了看這棟CBD豪華寫字樓。有點悲傷的說：“我要爭取談下來，孤注一擲吧。”

　　莒句一沖動，有句話本來想說，但是，沒敢說出來。因為這個時候，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甚至還可能會把一個人的心理給擊潰。莒句本來想開玩笑的對她說，估計就算你犧牲色相都沒用。莒句知道，這些大老板們，什么樣的美女沒有見過。至于張瑩瑩，雖然不丑，但是，也談不上很漂亮，尤其是缺少那種江南柔柔小女人的感覺。她是典型的帶著北方漢子和西北黃土高原風的那種女漢子，或者至少那種感覺。

　　所以大學四年里，班上的男生幾乎從來沒有把張瑩瑩當做女生去看的那種。

　　歐陽櫻梓把車開上來，莒句讓張瑩瑩上車，莒句坐到前排副駕駛的位置上。

　　跟張瑩瑩介紹說：“這是歐陽櫻梓，我的新徒弟，這是張瑩瑩，我的好哥們。”張瑩瑩看了一眼歐陽櫻梓，真的感嘆道：“真漂亮哇！”

　　歐陽櫻梓很大方的笑了笑，對著車內后視鏡對張瑩瑩說：“張姐好。”

　　莒句也跟了一句，說：“對，叫張姐沒錯。”

　　張瑩瑩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

　　莒句嬉皮笑臉的對張瑩瑩說：“以后再見到我，我就是你叔叔輩分了。”說完，哈哈一笑。

　　張瑩瑩真的是太緊張了，沒有理會他。

　　歐陽櫻梓似乎也感覺到了張瑩瑩緊張的心情，所以，也沒有敢多說話，直接按照導航的位置駛去。

　　莒句讓歐陽櫻梓在停車場等電話，跟著張瑩瑩走進二建總部大樓。

　　張瑩瑩忽然停了下來，跟莒句說：“要不，還是我自己上去吧，要不然，我不好介紹你。”

　　莒句很認真的看了看張瑩瑩，試探的問她：“你確定自己可以嗎？”

　　張瑩瑩有點猶豫的點了點頭，苦笑著說：“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無論我可以還是不可以，今天這個骨頭我都無法選擇的啃定了。我要是吞不下去，我就只能被噎死。”

　　莒句在她耳邊悄悄地交代了一下，幾種女銷售應對色鬼客戶的應對方法。然后，看著張瑩瑩猶豫不決的走向電梯，進去。

　　莒句走出大樓，點了支香煙，等著張瑩瑩，萬一，萬一，萬一張瑩瑩有求救電話的話，自己好第一時間沖進去。雖說談不上英雄救美，至少那也是大學四年的同學。

　　二建的謝老板雖然是江南人，但是，看上去好像是西北漢子一樣，威風凜凜的黑鐵塔一樣，說話也是聲音洪亮，仿佛辦公室里嗡嗡的都是他的回音。

　　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秘書把張瑩瑩帶進去，倒上茶，就很規矩的離去。

　　謝老板點著正宗的古巴雪茄，隨手指了指會客沙發，讓張瑩瑩在沙發上等會。

　　張瑩瑩忐忑不安的等著，時不時的緊張的望望門口，還有窗口。

　　心里慌亂的想象著，萬一，萬一出現某種場景，如果自己從門口跑不掉的話，能從這28樓跳下去嗎？

　　謝老板打完電話之后，主動坐在張瑩瑩身邊，看了張瑩瑩一眼。

　　那一瞬間，張瑩瑩的本能想往邊上躲一下或者挪一下的。但是，被謝老板那一眼一看，嚇得或者說，激起了自己的斗志，反而沒有挪動。但是，打開包的手，還是隱約的有點哆嗦。

　　謝老板沒有讓她介紹產品，而是從她的手里接過產品樣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中，還接觸到了她的手。那一瞬間，她再次嚇的一哆嗦。

　　謝老板快速的看完了產品樣冊，并沒有向她詢問具體的產品信息或者是價格。而是輕松的吸了一口雪茄，不知是有意或者是無意的，朝著她的方向吐了一口雪茄。

　　濃濃地香料味，讓她有點目眩，甚至還帶有一絲呼吸急促。

　　謝老板還似乎得寸進尺的撫摸了她的絲襪，說：“你絲襪質量不錯哦。”

　　那一瞬間，張瑩瑩似乎真的是被他激怒了，大膽的迎刃而上的回了一句，說：“謝總，我是賣建材的，不是賣絲襪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絲毫沒有帶著幽默感，甚至還帶著似乎英雄就義一樣的威風凜凜的感覺。

　　而此時，謝老板似乎更挑釁，更有興趣的對著她的大腿向裙子里撫摸。

　　張瑩瑩瞬間怕了，但是又似乎無所畏懼的按住他的手說：“謝總，我老板給我的錢只允許你撫摸到這里了。”

　　那一剎那間，似乎空氣都凝固了，張瑩瑩甚至都能聽見雪茄燃燒的聲音了，是幻聽嗎？

　　謝總突然的狂笑起來，對著天花板哈哈大笑起來。

　　是真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那種大笑，慢慢地笑完了，對著張瑩瑩說：“有個性！”

　　然后，謝總起來去打開冰箱，問張瑩瑩：“想喝點什么？”

　　張瑩瑩冷冰冰的說：“不喝，不渴，不用，謝謝。”

　　謝總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紅酒，倒了兩杯，端著走回來，把其中一杯推給張瑩瑩。然后，自己坐在張瑩瑩的對面沙發上。舉起酒杯，對張瑩瑩說：“干了這杯酒，接著談業務，敢嗎？”

　　張瑩瑩還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酒，心中有一股沖動，看著那杯紅酒，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好像是一個即將被飲鴆賜死的妃子一樣，心里冰涼冰涼的。那個瞬間，感覺到自己好像死了一樣，好像是從28樓上跳下去了一樣。

　　但是，張瑩瑩并沒有像謝總期待的那樣，或者說像英雄一樣大無畏的端起酒杯，仰頭干了。

　　張瑩瑩扭頭說：“我不喝，只有業務談成了，我才會喝慶祝酒。”

　　謝總，哈哈一笑，仰頭，舉杯，一口干了。

　　站起來對張瑩瑩說：“回去跟你老板說，價格打八折，接著來談。”說完，謝總走回了自己的大班椅。

　　什么，什么，什么？張瑩瑩懷疑自己又出現幻覺幻聽了，似乎沒有感覺到興奮或者開心的感覺。

　　謝總反而疑惑的對她笑了笑，說：“怎么著，還不滿意嗎？如果感覺價格做不了，那就直接放棄吧。”

　　張瑩瑩這次是聽的很清楚了，無比清楚。自己設想了無數個場景，無數個假設，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場景和假設。于是，真的慌張，還略帶哆嗦的站起來，對著謝總鞠了一躬，激動的說：“謝謝，謝謝總，我馬上跟老板匯報。”

　　張瑩瑩好像踩著云朵一樣的下了樓，時不時的還掐一下自己的手心，一次次的去驗證這個不是夢，這個不是夢。

　　莒句看著張瑩瑩好像失魂落魄一樣的出來，趕緊走過去扶住她，心里還沒有想到怎么安慰她。同時打電話讓歐陽櫻梓趕緊開車過來接。

　　一直到了車上，莒句坐在她的身邊的時候，張瑩瑩才猛然清醒過來，瞬間笑出聲來，又順便哭出聲來。

　　歐陽櫻梓也跟著緊張的不停地從后視鏡里看著她。

　　莒句，在一邊心里在想，應該用什么樣的方法安撫一下她。

　　莒句看了看時間，就跟張瑩瑩和歐陽櫻梓說：“要不這樣，晚上我請你們去吃飯吧，咱們去吃小龍蝦？”

　　張瑩瑩慢慢地恢復下來，慢慢哆嗦的身體也平靜下來，忽然帶著幽怨又似乎溫柔的眼神看著莒句，沖動的抱著莒句親了一下，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莒句本來想用手擋一下的，結果沒有來得及。

　　歐陽櫻梓從后視鏡里，閃電般的看到了。

　　張瑩瑩對歐陽櫻梓說：“櫻梓，去新天地酒吧，今晚我請你們，咱們慶祝一下。”

　　莒句疑惑的問她：“談成了？”

　　張瑩瑩終于激動的興奮的緊緊地抓住莒句的胳膊，使勁的點頭說，回應說：“嗯，八成了。”

　　莒句反而驚訝了，問：“啊，真的假的？”

　　張瑩瑩真的是很激動的，張開雙手很想再次抱著他，點頭說：“嗯，嗯，嗯，八成了。”

　　莒句本能的防御性的阻止了她的擁抱，擔心她再次來個擁抱或者親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