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三人便離開了。墨寰自知墨炎說的有道理,自己若是一定要守著玉清,必定會令皇帝大失所望,那便再不會擋著墨炎的坦途了。
這幾日,墨寰擔心皇帝會對玉清不利,又由于年關將近,京都人員流動更大,事務繁忙,便沒怎么去看望。
而即便是不敢喘息,低調行事,墨寰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天,太后召墨寰進宮問話,提及了連家這樁婚事,想必也是皇帝授意,讓老太太來當說客。
老太太疼愛墨寰,墨寰不敢太忤逆她的意思,卻又不愿意老太太一意孤行亂點鴛鴦,也不得不實話實說。
“祖母,孫兒的脾氣您知道,一向直來直往。如今孫兒也就明說了,我并不喜歡連家小姐,我也不會娶她。”
墨寰以為太后會震怒,會傷心,但是出乎意料的,她很平靜,平靜得不像是那個疼愛有加的慈祥老人。
“寰兒啊,你還是年歲太輕。很多事情,你以為你說不,就不嗎?”太后朝身邊的宮人示意了一下,“不就是個會彈琴唱歌的女人,便是你沒在荊城救下她,死了也就死了。”
說著,那宮人從后寢殿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墨寰。
聽見太后的話,墨寰已是周身震驚,擔心玉清已經遇難。此時接過盒子打開,里面是玉清常戴的一支木簪,心中更是驚恐,這女子怕是已經沒了。
“你放心,這簪子不是從死人身上拿下來的。叫人裝成村婦說了幾句謊話騙來的。”此時的太后陌生得不像她,一臉慵懶卻顯露出猙獰的神色。
“你若是好好的,她便好好的,接入府里也不是不行,只是名分不能有了。若是你再有點野心,將來萬人之上了,給她個妃銜也沒人管得著你。”
墨寰懊惱自己想的太少,沒有想到這么遠,疏于防范,被人發現了玉清的蹤跡。但是墨寰卻不肯服軟,若是如此就被操控,何以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祖母看我長大,想必了解我的性子。我說不的事情,就一定不。”
太后聽完嗤笑一聲,顯得有些輕蔑。她換了個姿勢閉著眼睛說道:“不信那你就試試。”
墨寰道一聲祖母安歇,便轉身退下。身后的太后留下了一句話。
“當年你母親同你一模一樣,如今又怎的呢?”
墨寰腳下一頓,沒有停留便出去了。
出宮第一件事情,墨寰叫來葉石,帶上身邊親信近衛,立即安排玉清轉移。宮中既然已經知道她的下落,便會叫人監視,所以要想辦法偷偷地帶走。
這一晚墨寰焦急萬分,等到葉石回來才稍稍松了口氣。
葉石回報,佯裝送琴的匠人,推著箱子去了小院,將人藏匿于琴箱中帶出,院中燈火不滅,派人留在屋內走動彈琴,假裝還有人。
而帶著玉清的箱子乘城門閉前送了出去,出城的盤查并不嚴密,因此順利。
出了城,不能藏匿于村鎮中,很容易被發現,只能委屈玉清喬裝成流民,其他侍衛同樣喬裝保護。
而玉清此時才知道,墨寰不是普通軍人,而是皇家子弟,如此這番,是為保全自己,爭取二人能夠永遠相伴。
玉清內心大為感動,但是也擔心墨寰與皇帝對抗的后果。即便如此,卻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