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這么多年未出宮,難道不可以申請出宮,回家探望嗎?”
“有過一次,自京都回尚云山,一路經過幾個城鎮,陣仗頗大,勞民傷財,我便不愿意麻煩。我的父親和兄長都是江湖中人,不愿與朝堂有沾染,因此只是書信往來,并不親入宮相聚。”
“對了母妃,這次清剿流寇,又拜訪了外祖,想起母妃的藥快沒了,因此向外祖說明,又給您備了一些。”墨寰取出帶進宮的包裹,揭開之后是一只樟木盒子,打開盒子之后,里頭躺著一支精致的白玉瓶。
楚貴妃打開瓶子看了看,宋鈺隔著幾步遠就聞到了一陣奇香。像是花香,但更青澀,帶點青草香,但又覺得氣味醇厚。
“母貴妃可是身體不適,怎的在服藥?”宋鈺走了過來關切道。
“無妨,老毛病了。”楚貴妃講起了這病的由來。
原來這病是打娘胎里帶來的。祖上不少人都有這個毛病。
生下來的孩子,長到一兩歲可能就會發病,發病時通體發熱出汗,意識迷糊。等再長大一些,發病的時候仍然高燒,但會覺得冷不自禁。
但這病也不是所有家族的人都會得,如果過了兩歲沒有發病,那便無事。如果三歲前發病了,要么早夭,要么伴隨終身,一般壽命在五十歲。
“我的母親,便是死于這個病。而我一歲多的時候也發了病,幸運的是,我的寰兒健健康康挺過了兩歲,往后便能無憂了。”楚貴妃想到母親很是神傷。
“我的家族中,得了這個病的孩子,很多都活不過十歲。后來,我的外祖,也就是尚云大師,鉆研數年,創下氣劍劍法,我的母親和族中孩子們研習氣劍劍法,病情竟得以控制,雖然仍會發病,但壽命得以延長。”
日頭高了起來。
投壺玩膩了,楚貴妃叫人搬來了箭靶,又要宋鈺嘗試。宋鈺連忙推脫,自己幾斤幾兩自己知道,不可丟人現眼。
“不會有什么的,若是你感興趣,我可以教你啊。”
宋鈺見楚貴妃正在興頭上,又想到這么多年,不曾有人好好陪她玩耍,便決定不掃興,起身去嘗試。
楚貴妃跟宋鈺講解著動作要領,宋鈺慢慢有了興趣,射了幾箭之后,有了幾分手感。除了拉弓有些吃力,漸漸就舉不動弓了。
“你且先歇歇,我進去拿個東西。”楚貴妃說完便回身入內了。
“什么東西這么重要,非要自己去拿。”墨寰見自己的母親對宋鈺如此熱情,走路時竟還蹦了起來,實在是無語。
“自然是好東西!”楚貴妃沖著兒子俏皮一笑。
院中的宋鈺還在自己摸索,舉著弓,拉空弦,試著瞄準三點一線。
看著宋鈺奇怪的姿勢,墨寰不禁走了過去,粗暴地握住宋鈺執弓的左手往上一提。
“弓都沒拿好,怎么射得中?”
說罷,另一只手握住宋鈺右胳膊往后一拉。
“身體側一些,舒展一些,這樣好瞄準。”
“又笨,又沒力氣,你以為像投壺一樣那么容易啊!”
楚貴妃剛從殿內出來,看到墨寰環抱著宋鈺,左手扶弓,右手扶肩,教她要領,一派融洽,便笑了。這一幕多么美好,美好到她沒有再上前一步打破它。
“投壺才不容易呢!而且我剛剛那是想試試往地上射的,你懂什么?”宋鈺接連被墨寰損,脖子一梗頭一昂就脫口反駁。
這一抬頭,正對上墨寰微微低下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