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云深看著女人的照片就像看見她本人一樣,今天的環境讓他想起他和她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天起初也是這種感覺,嘈雜的聲音,晃眼的光線。
直到她出現后,聲音不再嘈雜,顏色多變的光線也不再晃眼。
樓云深對蘭安心是一見鐘情,那年他22歲,哈佛本科畢業剛回國不久。
六年前的某一天,他去參加朋友的生日會,那是她第一次出現,以會所服務生的身份出現。
這個小姑娘筆直得體地站在他的對面,穿著會所統一的服裝,氣質與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未施粉黛,卻已面若桃花。
隨著眾人的起哄,小姑娘慢慢地靠近他,坐在他的身邊,此時的樓云深第一次覺得,洗發水的清香也可以如此沁人心脾。
而小姑娘走近這一路,樓云深都不曾移眼,就癡癡地瞧著小姑娘的眉眼,明眸清澈,明凈如海,這雙眼睛樓云深他愛上了。
他傾斜著身子,勾了勾唇角,湊過去聞著她的味道。
小姑娘以為他要吻她,急忙伸手捂住對方的嘴,然后發現好像更不對勁了。
于是縮回了手,在男人耳邊嘟囔了一句,“這位先生,我只是個服務生,而且今天不太方便,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
樓云深正了正身子噗嗤的笑了,接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蘭安心爽朗地說道:“你叫我可可就行,大家都這么叫我。”
說完話小姑娘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他也沒在追,這是他第一次去S城。
兩天后當他第二次再來到這個城市時,只是想驗證一個想法,他迫切的想著這個城市,想來到這個城市,是不是因為那個叫可可的小姑娘。
可是當他進到會所詢問起可可時,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她,只是說那個女孩是臨時兼職的,也只來過一次。
而且她也不叫可可,她的名字叫蘭安心。
他在心底默念了一句“蘭安心”。
現在的他并不怎么安心。
樓云深突然對這個城市沒有那么期待了,他現在的心情完全迎合了那句話。
“世人謂我戀長安,其實我戀長安某。”
回憶后的樓云深沒有放下手機,他翻看著蘭安心的朋友圈,翻看了不止一遍。
六年前的分手,他后悔了,他以為自己愛的應該沒那么深,應該很快會忘記。
因為當時他覺得一見鐘情都是披著華麗外表的感情,后來才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很深。
可當初他也是被迫離開的,被迫啊。
無論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都需要時間去鑒證。
你以為和她分開的那一刻自己才最痛苦,而且時間也可以治愈一切傷痛。
愛情啊!一旦扎在心里最深處,它就會時不時地提醒你,讓你想起那個人。
這六年里他總是會想起那個女人,那個治愈過他的女人,那個他曾經呵護備至又狠心拋棄的女人。
六年后,他看見她提著六年前自己送給她的行李箱,他看見她失望的表情,他看見她偷偷看自己的背影。
他想擁抱她,想問她,這些都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不知道怎么祈求她的原諒,不知道再次重逢會不會又是另一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