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夜磨掉了眼睛里的光嗎

　　不

　　其實始作俑者是自己

　　推手是熬夜

　　————章前幾語

　　看著眼前仍舊不語的路籍溪，凡漫漫覺得，他應該是在想該如何回答自己的話，這個問題也許確實讓他感到困惑或者為難了。

　　想到這，凡漫漫的胸口一窒，便胡亂說了一句，想趕緊把這個話題結束，好助路籍溪脫離這個自己設下的困境。

　　“我想，可能…是因為你從來沒有一個妹妹吧…”

　　此時，先前還沉默不語的路籍溪馬上接過話來：

　　“對…也許是這樣子的吧…”

　　這時候的他，是仿佛終于想通并解決了一件難題的樣子。

　　這樣子的路籍溪，讓凡漫漫心里立刻泛起低落不悅之感，但具體在低落什么，凡漫漫又是糊里糊涂不清不楚的。

　　而且剛剛那想幫助他的心思已經蕩然無存，因為凡漫漫接著丟出一個問題：

　　“籍溪哥哥，為什么這么說?”

　　她明明已經不想說話，可是她接著說了。

　　她很討厭這時繼續追問的自己，但是她也同樣討厭這時的路籍溪，討厭他剛剛說出來的話。

　　凡漫漫成功了。因為這個問題，顯而易見的讓路籍溪又感到為難了。

　　然而這次路籍溪只是略微靜止，似乎經過了小片刻的思忖之后，他就發聲了:

　　“可能…就像你剛剛叫我籍溪哥哥一樣吧！我是哥哥，自然而然你就是…妹妹…啊。”

　　似乎確實是這樣，凡漫漫無話可說，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哦”了一聲，無可奈何的接受了這個答案。

　　然后，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始沉默起來，凡漫漫的視線轉移到手里的書中，路籍溪則望向別處，仿佛若有所思。

　　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以后，路籍溪首先開口打破了被沉寂籠罩著的氛圍。

　　“其實今天我來找你，是受人之托…”

　　話到一半，路籍溪停了下來，這時，凡漫漫望向了他，一雙明亮眼眸里閃著迷惑的光。

　　“你想知道嗎？”

　　聽及此問，凡漫漫極不兇惡的瞪了路籍溪一眼，來表示他的問題實在是極其多余。

　　路籍溪見狀也不惱，只是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耳旁的頭發，然后接著說了下去。

　　“其實我…受誰之托，你心里應該有數吧？”

　　“受…誰？”

　　看著想象力似乎受到打擊的凡漫漫，路籍溪頗為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

　　“你家里還有誰?”

　　“你…是說…我爸我媽嗎？”

　　“是的。”

　　“他們——讓你來干嘛？”

　　“真想知道嗎？”

　　“廢話！”

　　“讓我來刺探軍情。”

　　“說得明白一點！”

　　“你最近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別人來找你去玩，你也沒有動靜，叔叔阿姨就擔心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讓我來和你談談心，開導一下你。”

　　“你憑什么覺得我的心事會和你說呢?”

　　“不憑什么啊！我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能令你有心事時會想和我說。是叔叔阿姨讓我來的，應該是叔叔阿姨這么覺得的，所以這個問題還請你自己當面去問他們，我無解。”

　　凡漫漫被路籍溪劈頭蓋臉的一頓話噎到了，竟覺得自己無話可接。

　　因為他的語氣雖然是那么溫和，但從他口中說出的一字一句，卻那么鏗鏘有力。

　　想著自己不能干楞著的凡漫漫，輕輕用手撥了一撥自己額角的發絲，嘗試著化解自己的尷尬。

　　“噢…那你是不想知道的，是嗎？”

　　“白癡…你不要管我是不是想知道，重點在于我們都關心你，不然你以為我干嘛要來幫這個忙?”

　　在路籍溪的話說完之前，淡淡的笑意已經在凡漫漫臉上暈染開來，但不過片刻，她已把笑意掩藏起，然后她不咸不淡的接著說:

　　“噢——謝謝你啊!”

　　看著她無動于衷的欠扁模樣，路籍溪覺得自己都有暴力傾向了，因為自己是真的很想掐住她的臭臉，使勁揉搓。

　　大家都沒再說話，一個暗自竊喜，一個憤憤不平。

　　無言對坐了一會，看到路籍溪正站起身準備離開，凡漫漫就馬上開口:

　　“你要走了?”

　　“嗯，回家。”

　　“你忘了自己為什么來這里了嗎？”

　　“沒忘。”

　　“那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看你挺好的。”

　　“嗯?”

　　“如果真有事和你爸媽好好溝通溝通，不要讓長輩擔心。我就不參與你們的家事了。”

　　“哦。”

　　說完路籍溪就朝門口走去，他把門打開，走了出去，在門關上之前，凡漫漫清楚的聽到他說:

　　“需要幫忙就找我。”

　　之后，門就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