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很難得的,肖弘在所有大臣到之前就已經到了太極殿,靜靜地端坐在龍椅上,等著大臣們的到來。
劉靖霜和魏臨平又一起來了,劉靖霜已經是兩天夜不歸宿了,一直跟魏臨平磨嘰在一起,商討改革的事情。
緊跟著來的是肖婉,有老弟的交代,她當然會早早地來。
當然,這也是首次,大臣們沒有一起到,可能,這算是違背祖制吧,但是,這又算得了什么呢?
這四人全都相視一笑,沒有行君臣之禮,因為,從現在起,他們四個人的命運是綁在一起的。
金鳴三遍,其余大臣徐徐進殿。
肖曜進來時,自然注意到了,連忙上去給自己姑姑見禮,肖婉只是隨意搭理了一下,下一刻,魏王肖星緯也來了,當然,也在肖婉這里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肖曜和劉靖霜看到這種情況,都笑了。
尚書令王陽德一眼就看到了早早到來的皇帝,也看到了在皇帝下首坐著的長公主肖婉,本來王陽德很疑惑肖婉為何上朝,可當他看見坐在肖婉左右的劉靖霜和魏臨平,浸淫官場多年的敏銳嗅覺告訴他,今天的早朝不簡單。
同樣的,蕭山騰和林訊心里咯噔一下,顯然,他們也有不好的預感。
不過,最緊張的還是朝臣中的韓系官員,尤其是韓介,他是韓家的嫡子,看到肖婉在場,他幾乎是不敢進殿。
由于皇帝肖弘提前來了,這些大臣們一直很安靜,甚至不知道如何行禮,這時,黃延高喊,“諸臣見禮!”不得不說,這黃延還真是一個人精,各種場面都應付得過來。
“臣等參見陛下!”
“眾卿平身。”肖弘十分平靜地說。
這時,在韓介的授意下,一韓系官員出班稟道,“臣彈劾御史大夫劉靖霜與御史中丞魏臨平勾結魏王,結黨營私,意圖謀反!”
劉靖霜很驚訝,這些人為了對付肖星緯連謀反這種事都扯出來了,不簡單啊。
肖星緯此時急忙辯解道:“父皇,兒臣絕無此意,望父皇明察!”
“行了,都給朕閉嘴,來人,將這胡攀亂咬亂臣賊子拖下去,魏王,你先歸位。”肖弘見有人在早朝上亂整,不耐煩地讓人把他拖下去了,“眾卿,你們看到了,這御史竟然罔顧事實,說一僅六歲的孩童意圖造反,可見御史臺已經腐化,朕決意改革御史臺,眾卿以為如何?”
林訊急忙跳出來,“不可呀,陛下,御史制度乃是國師大人立下的,不可隨意改動!”
“臣附議!不可隨意改動啊!”韓介跟著就跳出來,大喊大叫。
“臣附議!”
“臣也附議……”
此時尚書令王陽德和尚書左仆射蕭山騰沒有任何表示,他們知道,肖弘早就想動世家,現在跳出來反對的,一定會被秋后算賬。
看著這半個朝堂都出來反對了,肖弘氣得人都快炸了,可也沒有辦法,這些都是世家之人,不能都動啊。
終于,劉靖霜站起來,面向朝臣,背對肖弘,指著他們就罵:“你們這些人是想造反嗎?陛下不過是想要改革御史制度,你們就如此反對,怕是動到各位的利益了吧?”
“你休要胡言亂語,我等只是要維護國師之制!你身為國師弟子,卻不思維護,是為不孝!”林訊也是拼了,什么話都往外說。
“哦?我胡言亂語,林輔相,要不要我到你府上搜一搜呢?”劉靖霜看似打趣地問道,“正因為我是國師弟子,所以師尊命我改革他一手創立的御史制度,來清除你們這些蛀蟲!”
“你!怎能如此污蔑于我!”林訊惱羞成怒地大叫,甚至妄圖動手。
“行了!別鬧了,都給朕閉嘴,御史改革是必須的,朕已經決定了,誰再反對以謀反論處!”肖弘拿出了皇帝的氣派,直接吼得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見眾臣安靜下來,肖弘示意黃延宣旨。黃延趕忙拿出圣旨,“陛下有旨!”
王陽德眼孔一凝,又是一分中旨,唉,陛下越來越不重視尚書省了,便起身準備去接過圣旨。
可是,肖弘此時說:“王相,請回,這道圣旨就由皇姐宣吧!”
王陽德想要說些什么,可是最終沒有說出口,就悻悻地退下了,肖婉走了上去,接過圣旨。
“敕曰:三皇五帝至于今朝,長思變革,我朝立國至今已有百余載,賴國師遺徳,設御史之制,總督百官,然其已無力再行,故今日,頒次詔改制。為使威懾足余,以長公主肖婉為御史大夫,總攬一切事務,以劉靖霜、魏臨平分為御史左、右丞,位同從三品,施行細則。臣肖婉宣。”肖婉雖是女子,道聲音卻是洪亮,不輸黃延這個宣旨的大戶。
“臣等領旨!”下方傳來參差不齊的聲音,很明顯,有很多人是不滿的。
“陛下,雖可改革,可若貿然推行全國,定會有人趁機作亂!”剛領完旨的大臣才坐下,魏臨平就出班說道。
仿佛是看到反駁的希望,世家官員也紛紛附議。
看到自己人如此說,肖弘其實是有一些惱怒的,可也讓魏臨平說出自己的想法。
“陛下,經臣與劉左丞昨夜商議,可先選一道率先開展,是為試點。”魏臨平說出了與劉靖霜的商議結果。
“那選哪個道呢?”原來是為了更好地施行啊,肖弘松了一口氣。
“啟稟陛下,臣以為,可在江南道率先實行。”劉靖霜稟道。
江南道,是齊國的錢袋子,必須保證這個地方牢牢抓住,所以改革這里是必須的,而且,江南道世家力量較為薄弱,整體文化水平較高,可以更好地推行計劃。
肖星緯馬上就明白了這么做的意義,就欣然同意了,而此時,朝上的大臣們已經沒有一點其它的事情想要稟報了,于是,肖星緯果斷宣布退朝,就跑到文鸞閣去了。
當大臣們悉數離去是,黃延高聲喊到:“圣人有命,宣太子殿下,魏王殿下,長公主殿下,王陽德,蕭山騰,林訊,魏臨平,劉靖霜文鸞閣奏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