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修煉此功法?”三長老陸推山眉頭大皺,陸恒臨陣突破的事跡他已經(jīng)聽說了,而且自家孫子對陸恒這位“隕落的天才”十分推崇,因而才有此一問。
畢竟在陸推山看來,修煉煞氣確實(shí)是進(jìn)展神速、短時間可以大幅度增進(jìn)功力,但后患無窮的一門左道功法,甚至有可能喪失進(jìn)階后天的機(jī)會。
他萬萬想不到陸恒并不是拿來修煉煞氣的。還以為陸恒為了急于拿回自己原來天才的光環(huán),鋌而走險。
“是的長老,長老放心,晚輩心里有數(shù)。”陸恒仍然不卑不亢地堅持道。
但既然陸恒堅持,他也懶得管了。陸推山暗自思量回去叮囑小山別跟此人來往了,所幸這段時間陸小山正為了突破鍛體九層在閉關(guān)。
此時屏風(fēng)內(nèi)走出兩人,正是家主陸季信,以及教習(xí)長老陸嘯虎。
“你怎么看?”
陸推山搖搖頭,“少年太早得志并不是好事,此子一經(jīng)巔峰跌落,心態(tài)已經(jīng)落了下乘,一心想走捷徑,那旁門左道之術(shù)豈能等閑視之?早晚自絕于武道。陸仲書若在,定然不會讓他兒子走到這步田地。”
陸季信、陸嘯虎都是默然,當(dāng)年陸仲書天資卓絕,不僅是他們當(dāng)中第一個成就后天的,也是陸家唯一擁有靈體資質(zhì)的煉氣修士。
二十多年前就云游四方,難覓蹤跡。只在十年前出現(xiàn)過一次,風(fēng)雪夜抱著尚在襁褓之中的陸恒,老態(tài)龍鐘的福伯隨行。
只呆了一夜,又消失無蹤。
陸季信既羨慕他的閑云野鶴般的灑脫,又嫉妒他的天資,還對他拋棄家業(yè)、拋棄兒子的行徑不齒。
他的兒子,原本也是這般璀璨,怎奈命運(yùn)無常。
而作為陸家家主,他的信念就是振興家族,像老家主那樣,托著整個家族向前。陸家上下幾百幾千人的修煉資源、生存環(huán)境,讓他無法做到像陸仲書那般豁達(dá)自由。
三人一時間思緒萬千,偌大的藏功閣頓時陷入寂靜中。
陸恒對這一切自然不知。走出傳功閣,便一路奔向陸琴所在的府邸。
陸季信身為陸家家主,其所在的住宅修繕的十分氣派,不難辨認(rèn)。
敲門過后,很快探出來一個賊眉鼠眼的腦袋,看著陸恒穿著樸素,臉色瞬間淡了下去,不過還是小心問道:“你是哪位?有拜帖嗎?”
陸恒道:“我是陸恒,來找陸琴小姐,勞煩通報一聲。”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被岳家退婚趕回來的那個,”那人臉色立馬拉了下來,“抱歉,用你這法子找家主套近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勸你還是滾吧。”
“我勸你善良,你的行為舉止代表著家主的管教是否有方,”陸恒目光炯炯,正色道,“我再說一遍,我找陸琴,你通報便是。”
“呦呵?!”宰相門前七品官,那門子仰仗著家主之威,平日里受賄賂受吹捧慣了,此刻被教訓(xùn)一句當(dāng)即氣得七竅生煙。
若是有背景的人就算了,此人父母失蹤,在陸家無依無靠,還因?yàn)橥嘶橹鲁闪颂齑蟮男Ρ尤灰哺医逃?xùn)自己?
“你特喵的算個什么東……”那門子剛要扯開嗓子嗶嗶,只聽得后面一陣腳步聲,隨后一陣嬌聲喝止的聲音傳來,這才乖乖閉上嘴。
大門打開,果然是陸琴的身影。但令陸恒意外的是,此刻的陸琴頭戴面紗,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以陸琴灑脫的性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家閨秀了?
進(jìn)了府上,陸琴找了個偏僻地方,有些雀躍地問道:“恒哥哥,你怎么來了?”
陸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還以為你病了。”
“是,是有點(diǎn)病了。”陸琴猶豫了一下,補(bǔ)充道:“不過你放心,只是小風(fēng)寒,不妨事的。”
“那就好。”
陸恒撓撓頭,陸琴說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而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啥,氣氛竟然有些難以適從的尷尬。
他原本打算拜訪一下家主夫人,算是遠(yuǎn)房嬸娘。但陸琴把他帶到花園這隱秘的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偷晴呢。
陸恒咳嗽一聲,正打算說些什么,此時一陣微風(fēng)拂過,帶著些許料峭春寒,掀起陸琴的面紗。
陸恒瞳孔一縮,一把扯下她的面紗,一道如蜈蚣一般長長的紅印爬上了原本光潔的臉龐,竟是如此觸目驚心。
“這是怎么回事?”陸恒沉聲問道。以陸琴家主之女的身份,誰敢向她動手?
“沒事的,恒哥哥”陸琴有些慌亂,眼光躲閃道:“前幾天跟人切磋的,這點(diǎn)小傷很快就好了。”
“這是生肌散,對皮外傷十分有效,你回去外用即可。”陸恒沒有說什么,而是先從懷里拿出一瓶藥遞過去,待對方收妥,才溫聲道:“你有難言之隱也無妨,只是你身為陸家千金,不必懼怕任何人。若是家主知道你受了委屈,必然會為你討回公道。”
“不要!不要告訴我爹!”陸琴連忙說道,眼中已經(jīng)是泫然欲滴。
這情形越發(fā)讓陸恒生疑。
陸琴的性格本不該如此扭扭捏捏,是什么讓她幾年的時間變化如此之大?
陸恒耳朵突然一動,有人來了!
“你們在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但見一三十出頭的花信婦人出現(xiàn)在游廊中,身邊帶著兩三個丫鬟,正往這邊看來。
婦人身著對襟錦緞長袍,玲瓏的腰身上系著銀絲宮絳,頭綰飛云斜髻,腳下步步生蓮,俊目流眄,顧盼生情。
但此刻卻是杏眼含煞,兩道柳葉眉飛入云鬢,一臉怒容地看向兩人。
“這應(yīng)該就是那位三嬸娘,也就是家主的繼室夫人,有炎陽城第一美人之稱。”陸恒看了一眼,暗自思量傳言不虛。
“娘!你怎么來了……我馬上回房!”陸琴見到婦人卻是臉色大變,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語氣中竟然透露著驚恐。
陸恒心一沉,看到這一幕,陸琴臉上的傷他總算是知道怎么來的了。
一瞬間對這遠(yuǎn)房嬸娘的感官降到最低。
陸恒上前一步,平靜地見了禮。
陸夫人理也不理陸恒,柳眉倒豎,對陸琴怒斥道:“臭丫頭小小年紀(jì)就會勾搭男人了?教你的男女大防當(dāng)耳旁風(fēng)?你弟弟躺在病床上這么久,你倒好,跟你那早死的娘一樣,在男人面前賣弄風(fēng)騷?”
陸琴臉色頓時蒼白,嬌軀一顫,低下頭輕輕啜泣起來。
這番話實(shí)在太過惡毒,那張美艷的臉蛋能說出如此惡毒的粗鄙之語,著實(shí)令人倒胃口。連陸恒這個外人都看不過眼,果然古今中外故事里繼母都一個德行?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滾去照顧你弟弟?”陸夫人揚(yáng)起袖袍,一根丈許長的軟鞭出現(xiàn)在手里,隨后“啪”地一聲,軟鞭仿佛活過來似的毒蛇一般轉(zhuǎn)眼間就來到陸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