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瑞回到家中，數了數錢，又把錢袋里面的錢全部拿出來，湊齊6000塊，遞給池小語。

　　“小語，你明天把學費給老師交上。”

　　池小語仔細地把錢放在貼身內衣里，那里有一個池小瑞給他縫好的小兜兜。

　　“哥，你哪來的錢？”池小瑞好奇地問道。

　　“這個你不要管。”池小瑞不想讓池小語擔心，“你把學習學好就可以了。”

　　池小語有點不高興了，他一直想跟哥哥共同承擔生活的壓力，可對方卻總是拿他當小孩子。

　　可看到池小瑞瘦弱的身子骨，池小語又心疼起來：“哥，明天你一定要到學院測靈，學費的事情我們一起想辦法。”

　　現在池小瑞有辦法能解決學費的問題，自然不會再拒絕池小語。

　　“駕駕駕駕~”小羽毛站在池小瑞專門給它準備的鳥架上，叫喚了兩聲。

　　小羽毛破殼而出后基本沒什么變化，五年來除了體型在變大，身上一根毛都沒長出來。

　　池小瑞找出吃剩下的面包屑，放在手心里給小羽毛。小羽毛歪歪頭，心不在焉地啄了幾口，斜著眼睛看著池小瑞。

　　“還挑食了？”池小瑞看到它眼里盡是嫌棄，這才去學校多久，就挑食了。

　　“哥，平時學院老師都給喂得精肉。”池小語在一旁解釋道：“喝的也是最好的山泉水。”

　　小羽毛葷素不忌，陪著池小瑞在荒野上跑了這幾年，池小瑞對它的脾性是非常了解的。

　　池小瑞理解的點點頭，不怪小語擔心，別說是一只鳥，就算自己天天被人好吃好喝地供著，也得樂不思蜀。

　　看著小羽毛現在有些臃腫的身子，池小瑞好氣又好笑，伸出手指彈了下它的頭：“你看你，都胖成啥樣了。”

　　小羽毛撲騰翅膀，發出嘎嘎嘎的聲音，像是在抗議。

　　池小瑞之所以能小小年紀成為庸鎮上有名的荒野獵人，跟小羽毛是有很大關系的。

　　鎮上的人都很稀奇小羽毛，因為沒人見過這種怪鳥。小羽毛能發出各種奇怪的叫聲，有些時候還會學狗叫；最奇怪的是，明明翅膀上沒有一根毛，但飛起來比麻雀還迅捷。

　　而且池小瑞發現小羽毛在打獵方面是一個好手，每次出獵必帶著小羽毛一起，除開池小語，它就跟池小瑞最親近。

　　池小瑞回憶起以前跟小羽毛一起馳騁荒野的日子，突然來了興趣，指著墻角，嘴里大喝一聲‘叉！’。

　　小羽毛聽到池小瑞的指令，像箭一樣射了出去，如鋼筋一般的爪子在墻角刨出一個洞。等池小語聽到吱吱叫的時候，小羽毛已經抓著一只大老鼠回到了鳥架上。

　　池小瑞欣慰地摸了摸小羽毛的頭，小羽毛親昵地蹭了蹭。

　　池小瑞想了想，看著小羽毛對池小語說道：“小語，我感覺小羽毛好像變得更聰明了。”

　　“嗯。”池小語點點頭，“我能感受到它的情緒表達更清晰了。”

　　池小語和小羽毛天生就有一種聯系，這個事情池小語早先跟池小瑞說的時候，池小瑞還是半信半疑的。

　　可每次池小瑞打獵回來，還沒到門口池小語就外出迎接他，次數多了，池小瑞才明白是池小語提前感知到了小羽毛。

　　有一次小羽毛丟了，池小語直接帶著池小瑞找到庸鎮上一戶獵戶家中。

　　獵戶剛開始不承認，后面開始耍橫，那是池小語第一次見到池小瑞動刀。

　　當池小瑞瘸著腿帶著池小語和小羽毛從獵戶家中出來的時候，池小瑞捂著被捅了一刀的腿肚子，笑著對池小語說道：

　　“小語，這就是我們的生存法則。”

　　池小瑞死活不愿意去醫堂，那天晚上池小語抱著小羽毛哭了很久，明白了一些道理。

　　“哥，你說。”池小語看著小羽毛，有些遲疑地說道：“小羽毛會不會跟學院跑了？”

　　怪鳥撲騰著翅膀大聲叫了起來，池小瑞溫柔地摸著小羽毛的翅膀，“假使真有那么一天，我會把它搶回來的。”

　　“嗯。”池小語點點頭，開心地笑了。

　　池小瑞想起白天池小語說的話，皺著眉頭問道：“你們老師后天要帶你們去，璃山？”

　　“嗯對，聽說是副院長帶頭。”池小語點點頭，“哥你不用擔心。”

　　“那個地方......”池小瑞若有所思，“小語你能不能跟老師說一下，申請不去。”

　　池小語聽出話里的擔憂，“不行啊，班主任特別要求，強制性地要求所有同學都去。”

　　“怎么了，哥？”池小語問道：“璃山有什么不對嗎？”

　　“說不上來，但那個地方。”池小瑞陷入了回憶中，“很奇怪。”

　　池小瑞想不通為什么學院會關注璃山，啟靈學院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很多事情對學員都是極度保密的，更別提外人了。

　　池小語是庸鎮上最早一批進入學院的學生，可半年過去了，除了正常的德智體美教育外，跟庸鎮上馬先生教的也沒有大的區別。

　　尋靈者的傳說一直在庸鎮上流傳，傳說中那是一群能夠召喚強大野獸的超能力者。

　　有人將尋靈者的出現跟啟靈學院聯系到一起，但學院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出面澄清。

　　如果不是學院承諾，畢業后能夠直接進入聯邦，池小瑞是不會讓池小語去學院的。高昂的學費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是池小語在學院里經常會被聯邦人欺負。

　　學院里的聯邦人看到流民穿著臟兮兮的衣服，像瘟疫一樣避之不及。

　　池小語討厭聯邦人。

　　“哥，我先去睡覺了。”夜深了，池小語爬上床，“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學院吧？”

　　“等等。”池小瑞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跟我說一聲對不起。”

　　池小語愣神，“哥，我哪里做錯了嗎？”

　　“你別管，你跟我說一聲對不起。”池小瑞摸著下巴說道。

　　池小語看著池小瑞認真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對不起，哥。”

　　‘叮~收到來自池小語的道歉幣一枚！’

　　池小瑞愣了愣，有些意外，看池小語爬上了床，黑著臉說：“說，你今天是不是干什么壞事了？”

　　這個人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池小語有些無語，想到池小瑞頭痛的病，勸解道：“哥，早點睡吧，明天還得去學院呢。”

　　晚上池小語說夢話，被一旁失眠的池小瑞聽到了。

　　“哥，對不起。這幾年太辛苦你了......”

　　池小瑞在黑夜中睜大了眼睛，盯著屋頂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