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靜,人已寐,慈安寺沉寂在一片靜謐祥和的月色之中。夜晚應(yīng)是這人間最堅不可摧的屏障,因為總有人喜歡在這片黑暗中蠢蠢欲動。
禪房內(nèi),莫憂正閉目沉睡,房間的門突然被輕輕推開了一道縫,一個身穿藍色衣裙的女子輕手輕腳的邁了進來,女子悄悄走進莫憂的床邊,輕輕喚道:“師傅,睡了嗎?”,又喚了幾聲“和尚,睡了嗎?”。見床上之人未有任何反應(yīng),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奸滑的笑意,嘴里喃喃道:“臭和尚,叫你平日里老欺負我,我是打不過你,但是我也要讓你嘗嘗本姑娘的厲害。”
于是,蕭沐曦便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灰色的小蠱蟲,“此蠱名為食蠱,會讓你體內(nèi)如翻江倒海,腹瀉不止,師傅,你明日就在茅房里念經(jīng)吧。”蕭沐曦望向莫憂,嘴角掩不住的壞笑。蕭沐曦正欲輕輕的搬開莫憂的嘴,卻見莫憂猛然睜開眼睛,眉眼間似笑非笑得望向她,蕭沐曦嚇得手一抖,蠱蟲猛的掉落地上,不知蹤跡了。
“誒,早就聽聞蘄王府出了一個小妖女,專喜歡用蠱捉弄人,如今收于門下,當(dāng)真是自做孽啊!”莫憂幽幽的說著,滿是可惜懊悔的語氣。
“師傅,你沒睡啊!”,蕭沐曦訕訕的笑著,似是因做了虧心事,又被抓個正著,只覺得無臉見人。
莫憂坐起身,敲了一下蕭木曦的腦袋,“明日去佛堂,把《般若經(jīng)》抄寫十遍。”
“啊!!師傅,弟子才剛拜入師門,不要罰的這么重好不好”,蕭沐曦笑得很是乖順,語氣也很是恭敬。
“不好!”莫憂笑道,亦是非常和善儒雅的語氣,但是卻使某人聽了背心有些發(fā)涼。
蕭沐曦咬了咬牙,“敵強我弱,我忍”,于是便笑著回道:“好的。”
屋頂上,蕭沐曦不知道從哪里找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若不是因為這名女子生的好看,又頗有氣質(zhì),恐難有人會相信這是一位王侯家的小姐會做的事。
蕭沐曦懶洋洋的躺在瓦片上,腦海里想的全是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先是黑衣人行刺,后是拜師,為何母親又突然放她出府,這一樁接著一樁的發(fā)生的事情弄的她有些紛擾難耐,卻怎么也琢磨不透其中的聯(lián)系。
忽的,一陣疾風(fēng)從蕭沐曦的臉頰滑過,一只羽箭就落在離她三寸左右的瓦片上,上面插著一張紙條,蕭沐曦猛的起身,掃視周圍,四周漆黑一片,并未看到任何人影來過的蹤跡。
她拾起那張紙條,紙條方正小巧,落著兩行墨跡還未干透的秀字“欲想武脈再生,后山竹林詳見”,蕭沐曦望著紙條上的字,眉頭緊皺,“很明顯射箭之人只是來傳信,并未想要我性命,但為何這人又會知道我沒有武脈,去還是不去?”,蕭沐曦心下思量了片刻,望了一眼莫憂l所在的那間禪房,眼睫微垂,不知所思。再抬眸時,眼中微泛的思緒早已收起,起身向著后山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