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清脆的門鈴聲回蕩在酒店回廊。
沈聽安被吵醒,她揉揉了腦袋,頭重腳輕的爬下床。
誰啊,大清早的,這邊的客房服務都這么勤快嗎?
沈聽安光著腳走去把門打開,呆住了,言禹釗?!他怎么會在這里?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間房?”她有些疑惑地仰頭問他,“這么早,是你姐姐需要我幫什么忙嗎?”
言禹釗挑眉,抬起手腕遞到沈聽安的眼前,“不早了。”
沈聽安定睛一看,3點...,已經下午3點了?!
言禹釗將一只手插進口袋,“至于我姐姐,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的狀況。”
“唔...”這話什么意思?怎么...有哪里不對的樣子。
猛然想起來什么,沈聽安驀地一回頭,看到了床上的那一團隆起。果然,有顆頭從被子里冒了出來,“嗨,我親愛的弟弟,你來這么早啊?”
這是什么情況?沈聽安震驚得看著言又晴從她床上爬起來。有一些模糊的畫面開始在腦海閃過。
她記得昨天晚上去泳池自己喝酒來著,然后半路上遇上了他們兩個。接著...回房間后,好像是她自己硬拖著人家姐姐不放。可是之后發生的事情...竟全然沒有印象了。
言禹釗皺眉看她踩在地上的光腳丫,沈聽安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趕緊走回到床邊把拖鞋找來穿上。
哎...
她苦惱得撓了撓頭,這都什么事兒啊,一件兩件的太丟人了。
“哎呀,已經這么晚了?難怪我覺得肚子快餓死了。聽安,你昨天喝了很多酒誒,現在感覺怎么樣?”言又晴邊說邊下床。
“啊?我現在沒事了。”沈聽安回過頭抱歉得對她說,“昨晚...謝謝你呀。真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嗯...”沈聽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我后來都做了什么?是不是讓你很為難?”
“當然沒有。”言又晴抬頭看了言禹釗一眼,“你呀,很快就睡著了。”
“哦...”那就好。
“聽安,以后就叫我又晴姐吧。”言又晴對沈聽安眨眨眼,“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都盡管跟我說哦。”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先洗漱吧。”言又晴善解人意的拉著言禹釗準備離開。“誒...”低頭看見了自家弟弟手上拎的東西,“這是...”瞥了一眼他,秒懂地掏出其中一杯遞了過去,“聽安,這一杯是給你的,喝了暖暖胃先。”
“啊,好的,謝謝。”沈聽安接了過來,是溫度剛剛好的熱牛奶。
溫的?好像有什么既定印象被喚醒了,他也會買溫的東西...
沈聽安把紙杯的蓋子揭開喝了一口。擰巴的胃里,瞬間暖了起來。
門外,言又晴小跑著追上言禹釗,“誒,我說,平時怎么沒見你那么積極的來找我呀,還那么貼心的買了熱牛奶,破天荒頭一回呀。”
她停頓了一下,見對方并不接話,言又晴也不著急,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作陶醉狀,“熱...熱...熱牛奶誒。哎呀,這輩子還能喝到我弟弟親自買的熱牛奶,真是不容易,這說到底呀,還是沾了人家小姑娘的光。”
言禹釗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她,“你想說什么?”
“沒有呀。我是說,我們家萬年不動凡心的老鐵樹,如今終于要開花了。作為姐姐,我當然是很高興很欣慰的啦。”言又晴一臉賊賊的笑。
“是嗎?”言禹釗不置可否。
“而且,小姑娘好像跟男朋友分手了,哎,你都不知道,我跟她待在一起這一晚,她傷心得嘞,哎,我看著都心疼。小姑娘真是挺不容易的,估計還是初戀吧,就遇到這么一個出軌的渣男。”
她拉了拉言禹釗的手臂,“誒,你反正是沒什么經驗啦,要不要我幫你分析分析,現在這個情況,女孩子正是心理很脆弱的時候,比平常時候更好拿下哦。”
比以前話少,是因為分手了?
“干嘛啦,又不說話。”言又晴急了,“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怎么追人家小姑娘啊。哪個小姑娘會喜歡你這種。你以為光臉長得好,個比人家長得高,就一定行啊。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看你可以自說自話到什么時候。”言禹釗不緊不慢地開口。
言又晴跳腳,“你別說你對人家小姑娘沒意思哦!我可都看出來了,你什么時候對別人的事情這么關心過。我可聽聽安說了,你還去幫她要過簽名呢。你說你什么時候會做這種事情的啦。我還不了解你。”
言禹釗擰眉,“你能不能停止無聊的想象。”
“你說的這叫什么廢話,什么叫想象力,你都快30的人了,感情經歷還要你姐姐我靠想象力發展,你還好意思說。再說了,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崇尚浪漫主義的作家,有點想象力很正常好不好。”
繞過這個聒噪得不停的人,言禹釗繼續朝前走,言又晴急了,快步上前把他擋住。
“我說,這個小姑娘這兩天據我的觀察,真心不錯,又善良又乖巧,長得也挺漂亮。所以我,作為你唯一的姐姐,本來已經對你找女朋友結婚這種事情已經不報希望了,現在好不容易這個小姑娘出現了,我是一定會盡職盡責的幫你抓住她的。”
言禹釗:“謝謝,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言又晴:“客氣什么呀,咱們可是...”嗯??她好像聽到了...
“言禹釗,你是真的想追她是不是?!蒼天啊,到底是哪路菩薩讓我這個清心寡欲除了學術就是工作的弟弟,終于開始動凡心了。感謝感謝。”言又晴夸張的雙手合十。
言禹釗一言不發,默默的把手機舉起。
“你自己也要懂得抓住機會,現在小姑娘都是喜歡那種暖男形的,要會體貼人,還能聊得來。你這種冷面大少的人設已經不流行了真的。你要盡快做出一些改變知不知道?”言又晴一把搶過他的手機,“你認真點聽我說話!”
“老婆,看你這么精神百倍的樣子,我就放心了。”手機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嗯?”言又晴拿起手上的手機一看,不知什么時候開啟的視頻模式,屏幕小窗口上,自家老公正對著自己招手,“玩夠了,就跟阿釗一起回來哦。在那里小心別亂吃東西。”
“你!你!你滾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言又晴氣急敗壞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別別別,老婆你先別掛呀,我想你了老婆,你要快點...”言又晴重重的把視頻切斷了。
“言!禹!釗!你到底安得什么心!你不是答應了我這幾天不暴露我的行蹤嗎?我的計劃全部都被你破壞了!我現在讓你賠償我!你這個言而無信的混蛋!”言又晴插著腰對著言禹釗吼道。
言禹釗把手插進褲兜,頭微微得歪向一邊,“抱歉,我不太清楚,你的計劃是?”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哼!”言又晴重重的跺著腳走了。
沈聽安洗漱好,換了身衣服,準備去酒店附近覓食。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語音通話。
言又晴
沈聽安瞪大了眼睛,這...什么時候加上的。
回過神,依舊是言又晴的大嗓門,“聽安,聽安,聽得見嗎?你現在在干嘛呀?”
“聽得見又晴姐,我剛剛換好衣服,現在準備出門。”沈聽安答。
“那你等下,等下。先在房間別動哦,我現在來找你。”言又晴說完飛快的掛了電話。
“誒...”沈聽安無奈,只有先在房間等著。這位熱情又精力旺盛的姐姐,真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叮咚叮咚,聽安快開門,我來咯。”沈聽安打開門,言又晴一身姜黃色的沙灘裙,配上同色系的帽子,像顆跳動的橙子般活力四射的站在門口。
她取下墨鏡上下打量了一下沈聽安,惋惜的說:“不是吧,聽安,你怎么又是穿一身白啊。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又是來這里度假的,應該穿鮮艷點啦。”
沈聽安撓了撓頭,“沒關系吧,我就準備去附近吃個飯而已。”“哎,算了,你跟言禹釗還真是黑白配。不過誰說的只是去附近
呀,我們現在就要出發去金巴蘭哦。”
“金巴蘭?你是要去那里看落日嗎?”金巴蘭以瑰麗的落日在巴厘島著稱。說起來,她也還沒去過。
“不是我,是我們,聽說沙灘那里的燒烤也特別好吃,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車已經在下面等了。”
“這...不太方便吧。”畢竟也不是很熟。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就當陪我嘛,走吧走吧,一個人多悶呀。”說著她不由分說的把沈聽安拉出門。
兩人走到酒店外,有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了門口。司機是一個小個子的土著小哥,他穿著淺藍色的短袖襯衫,彬彬有禮的站在車前。
看到她們來了,小哥趕緊上前幫忙把車門拉開。
“聽安,你會不會暈車?”言又晴扭頭問。
“不會啊,我不暈的。”沈聽安搖頭。
“那我坐前面吧,我比較容易暈。”言又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去了副駕駛。司機小哥還等在車前,對沈聽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沈聽安點頭對他表示了謝意后上車。
“啊,言教授好。”在這里看到他也不奇怪,沈聽安索性大方的跟他打了個招呼。
言禹釗戴著耳機坐在最后一排,沖她微微頷首后,便轉頭看向了窗外。
沈聽安環顧了一下車里,趕緊在他前面這排坐好。
司機小哥一路上很健談,只是那口音實在慘不忍睹,沈聽安和言又晴半蒙半猜再加比劃,居然也一起聊得很熱鬧。
小哥告訴他們今晚送完他們回酒店后,他要連夜開200公里的路程他回去做禮拜,他太太在家鄉等他。因為經常這樣,都習慣了開夜車的感覺,很自在。
“真是有信仰的地方呀,真浪漫。我要把這個地方寫進我的小說里。”言又晴雙手交握,一臉向往。
沈聽安偷偷看了一眼旁邊抱著手好像已經睡著的言禹釗,她拍了拍言又晴,小聲的問出了一直以來想問的那個問題,“那個,我想問一下,你們兩真的是親生姐弟嗎?”
“如假包換呀。”言又晴轉頭對她又眨了眨眼,“是不是覺得我們看起來不管從哪方面都不像是親生的。”
沈聽安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確實,一個熱情滿滿對什么都很有興趣的樣子,一個卻是那樣的清冷漠然,就像兩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