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卯時三刻。
“報——”
一名士兵突然跑進了議事閣樓。
“啟稟大將軍，叛軍已經來到關外，并且已經列陣。”
常巍等人起身走出閣樓，來到城墻上，關外的雷炎鐵騎已經列好了陣。從高處看去，只見一片赤紅潮水在涌動。
前面是三十臺石炮，分別由十個人在后面推著，中間是一臺生鐵鑄造的犀角頭鑲嵌的巨大木樁的攻城錘，由兩百名騎兵用鎖鏈拉著。
“叛軍已經列陣好一會了，卻遲遲沒有進攻，不知道在干什么。”
常巍瞇了瞇眼，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應該是在等，等人馬或者時機。”
一名身披盔甲的步兵百夫長直接沖上城墻，他已經來不及行禮：“不好了！大將軍！出事了！”
“什么？”常巍猛的一驚。
步兵百夫長滿臉是汗，嘶啞的大喊“出事了！步兵一團、七團、九團還有威武衛二團、三團都有人中毒！中毒的人面色發青，嘔吐不止，醫官已經在城下等著了。”
江問寒等一眾副將參軍面面相覷，誰都沒有料到這個情況。
“不要慌！”常巍神色不動，手卻在暗地里不由自主的緊緊握著，“傳醫官。”
一名身著白布衫的士兵疾步跑上城樓，他手里托著一個瓷盤，里面有三根銀色的長針和一碗清水。
“有結果了嗎？什么情況？”常巍低著頭看著瓷盤。
醫官一手捧著瓷盤，一手拿起一根銀針，說道：“應該是葫蔓藤或者馬錢子一類的東西，中毒的人面色赤紅發青，輕者頭暈目眩，腹痛，嘔吐不止，重者渾身抽搐痙攣，口吐白沫甚至死亡。”
“哪里來的毒？”
醫官將銀針一端放入那碗清水中，只見銀針沒入水的那一端已經開始發黑。
“水里，這碗就是井里的水，屬下已經城中的幾口水井檢查過了，井中有一股淡淡的難以察覺的藥味，初次聞起來像是水藻，所以很多將士沒有提防。”
“中毒的人大多是昨天晚上回來的將士，他們都在夜里喝了井水，因為需要身體補水，所以喝的比其他將士要多，中毒的也比其他將士更深。”
是細作嗎？再多的細作也不可能帶來把真么多的毒藥帶入城內。
“現在為止，有多人中毒？”
“目前為止，已經有二十一人死亡，三千余人中毒，身體不適的大概有三萬余人。”
“李參軍，以我們現在的兵力，足夠守城嗎？”
李參軍在他身后，思考了一下，“現在城內可以戰斗的兵力只剩下六萬余人，但是憑借著漢陽關地勢險要，還是可以守住的。”
“那就只好等待勤王大軍來救援了，傳我軍令，除了中毒的將士，其余所有人全部上城墻，務必要守住漢陽關！”
“是！”江問寒等人大聲應道。
“不！等等！”常巍突然又喊道，他低頭沉思，又說道：“不用全部上來，所有將士分為三部分，按照隊伍來分，輪流值守！”
……
……
漢陽關外。
“殿下，我們還要等到什么時候？”丁世祜說道。
“等城墻上出現動靜，我們就可以進攻了。”王臨之端坐于馬上，神色肅穆，眼睛緊緊盯著城墻的一眾將士。
又過去半柱香時間，漢陽關的城墻上，突然就熱鬧了起來，只見城墻上的士兵突然增多了起來，粗略看去，大概有兩萬余人。
王臨之眉頭一皺，問道：“現在是什么時辰？”
丁世祜看了一下太陽：“殿下，大概快要到辰時了。”
王臨之盯著城墻上的眾人，問道：“關內現在還有多少將士？”
“前幾日常巍帶十三萬將士來到漢陽關，昨夜又被我們圍殲四萬將士，現在應該還有八九萬人馬。”
王臨之手里緊緊的握住韁繩，“不能等了，下令！石炮準備！”
“是！”丁世祜來到前方石炮陣列：“所有人！石炮準備！”
石炮后面的將士紛紛行動起來，將石炮緩緩推進，把早已準備好的石塊裝入石炮的筐內，石炮的繩弦頓時被扯的筆直，蓄勢待發！
……
……
城墻上，常巍等人已經發現叛軍的動作了。
石炮停在關外五六百步之外。
常巍大吼：“所有人注意躲避！”
叛軍石炮陣列中，四名將士為一組，緩緩拉下石炮的長臂，另一邊是配種數百斤的鐵塊。而后四名將士手持鐵鏟，將一個巨大的石塊鏟起，放在石炮的投臂上。
越軍中一名副將揮舞紅旗，猛的砸向地面。一陣此起彼伏的悶響，三十臺石炮一齊發動。只是一瞬間，石塊遮天蔽日，破空而至，三十塊沉重的石塊劃破天空，落向漢陽關的城頭。
“大家快散開！”常巍大喊。
石塊砸落，城頭破碎，但對于城墻整體來說，只是一些略微嚴重破損。
一陣石塊落下后，越軍稍微停歇了片刻。
“傷亡如何？各隊上報傷亡人數！”
“報！步兵一隊，二隊輕傷五人，重傷一人。”
“報！步兵六隊輕傷十一人。”
“報！步兵十四隊輕傷十七人，重傷五人，死亡兩人！”
“報！步兵十九隊輕傷九人，死亡兩人！”
“……”
常巍聽到傷亡人數，松了一口氣，傷亡不算大。
江問寒大喊：“大將軍！石炮又要進攻了！”
只見三十臺石炮筐內再次裝滿，只是這次裝的燃燒的木材，隱約可以看見叛軍中的將士們赤裸著上身，將大罐的的牛油菜油倒入燃燒的火堆上，烈焰沖天而起，生生逼退了剛剛入秋的寒氣，照的山林一片通明。
叛軍陣前的那名副將再次揮舞紅旗，又是一陣悶響，三十個火團托著長長的火焰尾巴，再次落向漢陽關的城頭。
火團砸在城頭上，頓時崩潰，四散成一塊塊的燃燒的木材，木材散發出滾滾的黑煙，借著風勢，黑煙頓時遮蔽城頭的一片空間，而且還在不斷蔓延。
“這樣下去射手無法瞄準。”李參軍搖頭說道。
“快把木材都清理到城下。”常巍命令道。
士兵們用手中的武器將一團有一團火堆從城墻上向著城外推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