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今天就是結局

　　陶敏敏和沈清和最近的日子過得像普通小情侶那樣，每天在公眾面前沒有過多表現，但回到家卻是如膠似漆。

　　沈清和比剛來的那些日子少了焦慮與不安，但沈清和深知自己終究不屬于這個時代，他對現在擁有的一切都不敢妄下定論。陶敏敏更是心如明鏡似的，穿越劇和小說她看了不少，就算故事發展情節再怎么光怪陸離，最終的結局都是歷史不可改變，每個人最終都會回到屬于的時代。想到這，陶敏敏開始覺得她和沈清和之間的感情應該是悲劇結尾，這段還沒開始就要被迫宣判死刑的感情，究竟該何去何從？

　　“敏敏，敏敏？”就這么想著想著，一天天也過去了，在沈清和來到現代后的某一天早晨，陶敏敏再次想到這個無法略過的問題，想出了神。

　　“啊，你叫我了嗎？你說什么？”陶敏敏猛地回過神，發現沈清和一臉祥和地注視著她。

　　“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我...我在想劇本啦！今天好像該殺青了呢。”陶敏敏沒有說實話，她不想讓沈清和也陷入對未來的擔憂，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在歷史上沒有記載的人。

　　“是啊，時間真快，我剛來這的時候你才剛開始拍這部戲，今天竟也該結束了。”沈清和長長地嘆了口氣，說到“結局”二字時聲音還微微顫抖，仿佛不是電視劇到了結局，而是他們之間該做出了斷。

　　“你嘆氣做什么？這是電視劇的結局，電視劇里都是假的，沒事的。”陶敏敏似乎窺破了沈清和的心事，握著他的手輕輕安撫他寬厚的背。說著說著，陶敏敏感到沈清和的背抖動著，原來他早已淚流滿面抽泣著。

　　“怎么了，古代人你別哭啊，你怎么能哭呢？”陶敏敏除了在戲里見過男孩流眼淚，現實生活中從未見過男孩這般，恐怕真是戳到傷心處了。

　　“敏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沈清和的淚還在無聲地留著，他抬起噙滿淚水的雙眼，那雙素日里冷峻凌厲的眸子如今布滿血絲。陶敏敏想張口說些什么去安慰他。卻是如鯁在喉，心疼不已。

　　“你...瞞我？瞞著什么了？”陶敏敏小心翼翼地張口，心里仿佛搖著撥浪鼓般惴惴不安，不祥的預感像巨大的陰影籠罩著陶敏敏周遭萬物。她靜靜地等待著沈清和開口，故作輕松，盡力維持著臉上的一片平靜。

　　“我一直想搞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來的，在現代發生的種種都讓我聯系到前世今生這個現象，這些真的太奇怪了。后來我就讓胖虎教我上網查資料，終于發現一個小網站上提及到一點。”

　　“根據網站所上說的，科學的盡頭是玄學，時光穿越問題這個時代的科技還不能解釋，所以不能否認它的存在。但一切在哪里開始，就將在哪里終結，你我第一次見面是劇組的第一場戲開拍，那么結束必定是這場劇的最后一場戲了。所以...敏敏...可能就在今天。”沈清和哽咽著，雖然吐詞不清但陶敏敏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陶敏敏一言不發，眼眶莫名紅了，她漸漸放開緊握著沈清和的手，雙臂抱著自己，兩人陷入了沉默。她回憶起沈清和出現后的種種，自己比以前快樂很多，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也許只能這樣勸自己了。

　　陶敏敏感到周圍環繞著一陣溫暖，沈清和沙啞的嗓音近在咫尺，充斥在陶敏敏的整個身體里。她感受到了聲音的共振，情感的共鳴，沈清和與她的淚水糅合在一起，滴落在寬大的衣襟上，無聲又無息。

　　“時間差不多了，胖虎和馮叔應該快到樓下了。”

　　“這場戲還沒有真正的結束，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如果時光機器硬是把你吸走，那我一定要緊緊抱著你，我跟你一塊回到那個時代，總會有兩全的辦法！”陶敏敏一方面擦了擦眼淚讓盡量自己保持清醒，一方面又擔心核桃般紅腫的眼睛去片場會被看出端倪，急急忙忙拆了片眼膜敷上，利落地指揮著沈清和收拾收拾東西。

　　當陶敏敏換好衣服時候，胖虎的奪命連環電話就打過來了，兩人急急忙忙鎖門下樓。電梯里沈清和深情注視著陶敏敏，陶敏敏迎合上他略顯悲傷的眼神，四目相對之際兩人都伸出手臂默契地抱住對方。陶敏敏把小腦袋埋在沈清和的懷里，緊緊地閉上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嗅著沈清和身上熟悉的氣味，好像這是最后一次聞到這個味道了，要強迫自己記住它。

　　兩人牽著手走向停在地庫的保姆車，神情都表現得有點悲傷，胖虎不明所以，還在旁邊打趣著這對密戀小情侶：“喲怎么了這是，熱戀小情侶怎么牽手牽出了壯士赴死的悲壯感？”

　　陶敏敏和沈清和的臉上不約而同地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看得胖虎更莫名其妙了。

　　“你們倆這個笑怎么一點也不甜，簡直比苦笑還苦...”

　　這次倆人都沒有回應了，就這么靜靜坐著，只是手依舊沒有放開。胖虎見狀也不敢多問了，只當是小情侶吵架鬧矛盾了。車里的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這詭異的感覺讓胖虎有種這不是去片場的路，而且奔赴刑場的路的感覺。前面開車的馮叔見平時最愛嬉戲打鬧的三人今日一言不發，難得安靜下來，看了看反光鏡，陶敏敏臉上寫滿了心事重重，沈清和則臉偏向窗外，胖虎緊皺眉頭，有點不解的意味。

　　“看來胖虎和我一樣在狀況之外啊。”馮叔喃喃自語著，無奈地搖了搖頭，緊接著又輕輕嘆了口氣，不過三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注意到。

　　來到片場，陶敏敏去更衣室換衣服化妝，沈清和因為之前被簽約，硬是讓編劇給加了個角色，搖身一變在這個劇里客串丞相府三少爺，反而是歪打正著了。兩人對著詞，準備著大胡子導演喊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