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文很重要的一點是處理外來者與書中世界的關系，而作者的處理方式很直接也很有效——

　　把你歸為‘惡’，讀者就能輕易站在主角那邊，并期待主角打你的‘臉’。”

　　九九完全睜開眼睛，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但是為了變壞而變壞無法自圓其說，需要給你一個‘原因’，而致使你改變本性的就是風焓。

　　無論你是主角還是配角，風焓都是反派，而你由始至終是他的軟肋……”

　　云柚被“軟肋”二字奪去注意力，露出淺淺的笑容，不論她變成什么樣，她在風焓心中都很重要。

　　等到馬車上，云柚才想起還沒問九九師姐又是什么“角色”或者說師姐是憑空出現的？還有，如果風焓是反派，男主又是誰？

　　真是美色誤事！

　　風焓撫上云柚的頭，輕輕摩挲她后腦勺的紗布，“你都這樣了，還要去金府？”

　　“我怕晚了會有變數。”云柚抓住風焓剛離開她腦袋的手，“幫我想想待會找什么借口解釋我的眼睛。”

　　“就說眼睛突發炎癥，導致怕光。”

　　云柚點點表示贊同，可不可靠并不重要，她需要的只是一個說辭。

　　“你還真打算去？”

　　“不是想好借口了嗎？”

　　“借口是想好了，可你這樣去了能做什么？萬一場面失控，無意中傷了你怎么辦？”風焓急了，他不喜歡云柚為了任何人不顧一切，他只希望云柚把她自己放在第一位。

　　“你和我一起不就……”

　　“你還不明白嗎？我希望你休息，任何事都等你眼睛好了再處理。”

　　“可是你也不明白，如果今晚我沒能解開團子等人的心結，說不定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如果能改變結果，一輩子看不見又有什么關系。”

　　“我不需要你救。”

　　“少自作多情，我又不是為了救你。”云柚別過頭掩飾不自在。

　　風焓用手指勾住云柚的發絲繞在指尖，他和云柚一起生活這么多年，從未感覺到她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她認為擁有權力意味著要承擔責任，金錢夠用就足以，再多就會成為負擔，身懷絕世靈力，卻認為這是個麻煩，恨不得將這靈力一輩子藏起或者干脆自欺欺人，不要讓她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

　　如此厭惡知界靈力的她，卻冒著被世人發現的風險，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這個能力，除了為了救他沒有更好的解釋，因為云柚最大的執念就是想要他活下去。

　　很多東西他沒有提及，不是他不知道，只是沒有說破，他知道盡管極力阻止某些事，云柚也會想法設法去做。

　　那不如以他的方式保護云柚，讓云柚常懷希望。可是他并不知道云柚使用知界靈力的代價是眼睛。

　　風焓眼眶微紅，將云柚按進懷里，“如果你瞎了，我就自殺。”

　　自殺？

　　最怕死的風焓自殺？

　　云柚愣住許久，驚愕難掩，白皙柔軟的手伸到空中緩慢移動，風焓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她想確認他的表情。

　　風焓將云柚的手放他的臉上，又將云柚的指尖移到他繃成一條線的嘴唇上，“我是認真的。”

　　倏忽被獵殺囚禁的噩夢一起襲來，沒有光線的世界讓死前的悔恨與恐懼更加清晰，云柚奔潰地推開風焓，雙手插入發間，血跡在紗布上漫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