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萬里旌旗險城危
大周歷167年九月十五日
剛剛攻下神都城五天,經過了一番修整的氐代聯軍浩浩蕩蕩出了西門,向崤關開去,九萬余人,綿延十多里,遠遠望去,如同一條巨蛇一般,殺氣騰騰。
大周歷167年九月二十日
整個崤關高效而有條不紊的運行著。一隊隊士兵服從調動調整布防;一車車防守物資被搬運到崤關城下,還有臨時組成的民兵部隊保護崤關百姓撤往長水郡城。天子姬昭也沒閑著,正在與諸將討論軍事,進行沙盤推演,討論將會發生的多種情況并作出相應的預案加以應對。
“報,前方軍報!”
“講”
“稟報大王,我軍斥候先遣探報,賊軍已經抵達谷口,但并未著急向崤關開進,而是在谷口扎下一營,氐族騎兵四處捉捕王畿地區逃難的百姓押往賊營關押。現已集中被關押的百姓怕是已經不下五萬人了。”
“再探!”
“諾。”
這桓仲和氐族到底是何用意呢?為何要抓捕大量的難民。斥候帶來的消息讓姬昭天子陷入了深思。兵法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攻心,其次伐兵,再其下攻城。”(出自《孫子兵法·謀攻》,文中略有魔改。)難道是為了裹挾百姓,要挾我軍,以要挾我軍迫使我軍不敢進攻?不,不可能,崤關城前,乃至整條峽谷的最寬不過四百步,賊軍驅趕五萬以上的百姓根本不可能達到他們想要的戰略結果,怕是弓箭手到時連城墻都射不中。賊軍到底是要干什么!
“諸位將軍先請回吧,不過姬昭還請諸位回去也都想想,這賊軍是何用意。不然我們恐怕將要面臨一個不知道的大麻煩了呀。”
“諾!”諸將起身告辭,趕回各營繼續督調軍務。
“真是傷腦筋吶!”
五日后,大周的長水軍一萬五千兵馬趕到,并且隨軍押運來了十萬石軍糧,姬昭雖然頓時感覺壓力減小了不少,但卻依然高興不起來。兩日前斥候來報,叛軍離崤關恐怕只有一天的路程了。而叛軍劫掠百姓的行為卻依然遲遲無法解釋。
“放我進去,我要見大王,我有重要軍情要報。”
“放肆,你個小屁兵知道什么,明明不是斥候,你能有何重要軍情稟報!速速退去,否則擅闖中軍大帳可是重罪,要殺頭的,念你是初犯我們不和你計較。”
焦慮中的姬昭被帳外傳來的吵鬧聲打斷了思緒。
“外面發生了何事,吵吵鬧鬧成和體統!”
門口的兵衛趕忙進帳稟報道:“大王,外面有個小兵吵吵著要進帳來見您,屬下們想著他一個小屁兵能有什么重要軍情稟報大王,于是便攔下他,呵斥他離開此地,到該去的地方。”
“唔,有意思,罷了,不必攔著,喚那個小兵進來吧。”
“諾”兵衛得令后跑出賬外。
須臾,帳內進來一名小兵。只見得小兵生得八尺有余,人高馬大,頗為壯士,但卻不似尋常兵士,長得頗為俊美,有些貴族之氣。
姬昭頓時來了興趣,拍桌大聲呵斥道:“大膽小兵,怎敢在帳外喧嘩,還想強闖大帳,你以為孤不敢砍了你嗎?”
“大王,屬下是在賭,我賭大王雖然年少,卻是位英明之主,待我說出重要軍情后,大王非但不會砍我,還會奉我為上賓。”
“哦,有意思,我倒想聽聽,一個小兵到底能夠說出什么樣的軍情來。”
小兵也不客氣,拿過指揮棒在沙盤上指在了崤關的城前,說道:“大王且看,崤關前的這片峽谷最寬不過四百步,賊軍驅趕五萬以上的百姓根本不可能達到他們想要的戰略結果,怕是弓箭手到時連城墻都射不中。”
“這點孤也想到了。”
“那么大王,敵軍恐怕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驅趕百姓進入崤關之內,這些百姓內必然會混有部分叛軍,混入的叛軍恐怕會乘機破壞我軍的城防設施,已達到里應外合的目的,因為,我軍不可能對數萬百姓做到一一排查,揪出所有的叛軍。”
“不錯,你這小兵說的挺有道理。叛軍確實只有這一種選擇。沒想到你個小兵還挺能的。你叫啥來的?”
“屬下趙信。”
“好個趙信,近日便先留在孤身邊辦事。如果你所奏屬實,日后畢定不會虧待你。孤先賜你一道令牌,可以調動物資,但調動兵馬不過一千。孤希望你能破解這個局。即可祛辦,不得延誤。”
“趙信遵命。”拿到令箭的趙信腳下生風跑出了大帳去制定計劃了。
有趣,有趣,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姬昭心想,隨機哈哈大笑轉向內帳。忙了幾天看來可以睡個好覺了呢。
整個崤關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一個無官無階的小屁兵指揮著一群千夫長,左跑跑,東轉轉,煞是可笑。尤其讓人想不通的是這個小兵讓人從山上大量采摘藤椒和茱萸運入城內,不知道這個小兵趙信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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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原本距離崤關二十里之外的叛軍也拔營啟程,九萬氐代聯軍裹挾著近十萬衣衫襤褸的難民百姓浩浩蕩蕩的撲向崤關城下。馬蹄踏動的聲音,使得整個峽谷都隨之震動,沿途山崖上的鳥大片大片被驚嚇地飛翔天空,好像世界末日一般。
桓仲橫躺在十余名士兵所抬的大轎子上,遠遠望去好像一位帝王。
姬宏啊姬宏,不過是個將要喪命的狗屁天子,哪里來的勇氣廢了我一條胳膊。我一定要讓你的兒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崤關的防守力再強,能不能抵的住近十萬百姓的拖累。而且本王給姬昭準備了一份大禮,就看這個黃口小兒是否能夠消受得起了。想到這里,桓仲便一陣高興,他似乎能夠想象到現天子姬昭跪在自己腳下向自己哀求的情形,而他可以毫不猶豫得將腳踩在周王室子弟的臉上,把天子的尊嚴揉擰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