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瑤坐在椅子上發著呆,手里還拿著一包芝麻糕,這芝麻糕是三姨娘臨走前塞到她手中的,她也不明白這是何意。
顧致遠看她愣神的模樣,忍不住問道:“人都替你趕走了,你還發什么愣?”
許思瑤攤開手掌,說道:“方才三姨娘給了我一包點心,我卻不知她是何用意。”
“許是她覺得沒能幫上你,怕你心里苦,故而給了你一包糕點來哄哄你。”
許思瑤汗顏:“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肯定不是這個原因。”
“本王同你開玩笑的,你撥開糕點來不就知道了?”
于是她將芝麻糕掰成了兩半,發現里頭藏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寫的什么?”
“我正認著呢,字兒太小,看不清。”
“我來。”
顧致遠仔細看了一番,終是認出了上面的字,可他什么都沒說就將紙條給扔在了地上。
“……”
許思瑤撿起字條,問道:“你干嘛把它扔了?”
“不小心手滑了。”
呸,她才不信他是手滑了,顯然是故意扔在地上的。
可字條上邊究竟寫了什么呢?看了半晌,她終于看清了兩個字,那就是“云濤”這二字,想必這應該是她那位弟弟給她的。
“這上面到底說了什么?字條是云濤塞在里面的,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好歹讓我曉得上面寫了什么吧。”
“你這弟弟說,他很想念你。”
“我怎么左看右看都瞧不出這幾個字,你是怎么做到的?”
許云濤寫的什么她都認不清,顧致遠才看了一會兒就知道是什么內容了,這也太奇怪了吧。
顧致遠湊近她:“是本王視力好,再不然就是本王比你聰明。”
“王爺,你忒不要臉,八成你以前也是這么寫字的吧?”
這字寫的一點都不工整,她要是語文老師,得被氣死。許云濤那小子就不會好好學學,三姨娘可是出生于書香門第,他怎就沒遺傳到他娘的半點詩書氣呢。
被許思瑤說中的顧致遠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那什么,你要白子墨那塊玉做什么?”
許思瑤這才想起來,她將玄玉拿出來查看了一番,然后無奈地搖頭:“白子墨不是說這塊玉對我有幫助嗎,我怎么瞧著它就是一塊普通的玉石,沒什么特別的。”
“確實是塊普通的玉,你要玉佩,本王這里也有。”
許思瑤拿著玉佩敲了敲自己的鼻子:“王爺又吃醋了,可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說著顧致遠就將竹拐放在一邊,想要把許思瑤攔腰抱起。
“等等!”
“怎么?”
許思瑤將玉佩放在鼻尖細細聞了聞:“這玉佩的味道有點熟悉。”
“白子墨的貼身物件,你還能聞出熟悉的味道,你跟他很熟嗎?”
許思瑤搖頭:“我跟他沒什么,就是這味道,我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顧致遠奪過她手里的玉佩,也放在鼻尖嗅了嗅,完了之后他又將玉佩扔到她懷中。
“本王只聞到了脂粉味,哪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不可能,我明明就聞到了一股莫名的味道,就好像……”
顧致遠不愿再聽她說下去,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許思瑤被他猝不及防的舉措嚇了一大跳,剛想要說什么話竟也忘了:“喂,王爺你快些放我下來,讓下人看到了不好。”
“哪里不好?本王抱著自己的夫人,誰敢有異議,本王就拔了誰的舌頭。”
“……”
學堂里,許云濤正瞇著眼笑,全然沒有在聽夫子講什么。他早上讓娘親去王府探望大姐,這個時候她們應該見到了吧。他特地讓娘親做了一份點心帶過去,還在點心里頭塞了一張小字條,以大姐的智慧,定能發現。
“許云濤,你在笑什么,說出來讓大家也笑一笑。”
夫子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乍起,他嚇得身子一抖:“沒笑什么。”
夫子拿書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若你再神游,今日罰你晚些下學。”
“是學生錯了,沒有下次了。”
來這個學堂念書的人都是富家子弟,他們的父親都在朝為官,雖然會有那么幾個淘氣搗蛋的學生,但他們也都在夫子的管教下,統統變得老實巴交了。一旦有人違反課堂紀律,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還是乖乖認錯為妙。
夫子之所以敢這樣做,那是因為他的本事不容小覷,而且他還是皇上親選的教書先生,皇上賜予他權利,誰還敢與之唱反調。在這個學堂里,沒有所謂的高低貴賤,即使是丞相之子,也得乖乖學習。故此一來,很多人都模糊了自己的身份定位,都只當是同窗,沒有什么其他特殊的身份。
原本學堂內只聽得見夫子授課的聲音,以及學生回答問題的聲音,好生和諧,可卻被外頭來的人給打破了這種和諧。
“煩請夫子出來一趟。”
夫子放下課本走了出來,也不知同外頭的人說了些什么,隨后便領進來一個十三左右的女孩子。
“這位是新來的學生。”夫子又對那位少女說,“過來同大家打聲招呼吧。”
身穿白色襦裙的少女的懷中還抱著幾本書籍,她的神情淡淡的,圣潔得像朵冰山雪蓮,可眉眼之間靈氣盡顯。此少女綽約多姿,氣質如蘭,著實讓人移不開眼。
“我乃平揚葉氏之女,名喚葉沉香,一葉扁舟的葉,沉香裊裊的沉香。”
“你就坐在陳晴晴的旁邊吧。”
葉沉香倒是個不怎么說話的,一有空便在自己的位置上背書寫字,其他人想過來找她搭話,她也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兩句,如此一來,就沒人愿意找她玩了。
下午的課是許云濤最喜歡的射科,他又能好好表現一番了。
騎射科訓練的場地設在離學堂五百米的一片沙地上,此刻學生們正由大將軍手下的得力干將指導著,每個人都很認真,因為十天后有一場射科考試,考試不及格的將會被拉去軍營的訓練場中歷練三日。他們都是官宦人家的孩子,養尊處優慣了,怎么可能愿意去那種地方受苦。
其他人不愿意去,但有個人卻非常想去軍營歷練一番,這個人也就是許云濤,故而他在心里萌生了一個計劃,也就是因為這個計劃,才鋪就了他往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