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從遠遠的就看到了西城區的大片大片高矮大小不一的棚戶區,整個西城區被一分為二,一邊是一座連一座霓虹閃爍燈紅酒綠的娛樂城,另一邊是平民和貧民生活的棚戶區。
巨大的差別讓人產生割裂的既視感。
靠近西城區可以看到一些渾身是泥的孩子在打打鬧鬧,今天食物有著落的已經開始做飯,升起絲絲炊煙,沒有的就喝水喝飽早點睡覺抗過今晚,流浪漢找到今晚過夜的角落縮好。
供水算是全城共有的唯一一項福利,所有人都可以使用,在這西北地區水真是頭等大事,水是抽取地下水經過水廠免費供應全城。
在陳牧進入西城區時,突然幾個背著槍的壯漢從一條小巷子里氣勢洶洶的沖了出來,眼神中閃爍著兇厲。
陳牧還以為是向著自己來的,畢竟剛賣了不少牛肉罐頭,身懷著一筆不菲的錢財,或許那個別有用心人的就注意了自己,現在又在最亂的西城區。
趕緊掏槍上膛打開保險靠著一堵矮墻,用不標準的持槍姿態瞄準他們。只要他們敢動手,陳牧就算是秘密暴露也會直接返回現代,他手里的槍威脅性大于實用性,不可能真在幾個人的圍攻下有多少反抗力。
誰料幾個壯漢只是掃了他一眼,保持兩米的距離匆匆從他身邊走過。
陳牧心有余悸的關上保險收起槍,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感覺離危險最近的一次,腦子有些空白,就算之前的喪尸也沒有給他這樣的感覺,誰知道是虛驚一場。
有些顫抖的點上一支煙,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讓他面色有些潮紅。
陳牧大口大口的吸煙,待煙抽了一半又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把剩下的煙隨手丟掉。
用手用力的搓了搓臉,把心態調整成正常心。
陳牧準備趕緊找個沒監控的小巷子傳送回現代,末世真是隨處都是危險。
說干就干,陳牧把槍上膛在棚戶區里穿來穿去,穿梭過一條一條巷子,期間很多棚戶區里的居民一看到陳牧趕緊關門躲起來,還打擾了幾位在巷子里進行交易的男女,不過陳牧也不管他們。
他只想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傳送回現代,不過他還是低估了西城區的人口密度,他現在所見的地方要么不夠隱蔽還有人,隱蔽一些的地方都碰見了人,不是乞丐流浪漢就是妓女癮君子,他頭一次覺得人多是那么的討厭。
終于他穿過了整個棚戶區,來到了棚戶區的后面。
棚戶區后面是一片臭水溝和垃圾場,蒼蠅不停的在垃圾上飛舞。
不過這里倒是陳牧期望中的地方,這里沒有人,沒有監控,現在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白天可能還有些翻找垃圾的乞丐,現在是什么人都沒有,是個隱蔽的好地方。
陳牧他趴在了一處緩坡出,躲在緩坡后,正準備返回現代。
突然,一陣陣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來,有女人的哭聲,男人的怒吼,黑暗的棚戶區里手電的白光晃晃蕩蕩往垃圾場來。
陳牧緊握著槍露出兩只眼睛觀察,沒一會兒,傍晚碰見的幾個壯漢押著綁好的兩男一女走進了垃圾場。
陳牧待的地方比較隱蔽,距離這群人差不多五十米,黑夜里陳牧能看到他們,他們看不見自己。
兩男一女被押著跪成一排跪在地面上,為首的一個刀疤臉壯漢端著一把槍,抬手一槍托砸在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男人頭上,直接把他給砸倒,男人發出一聲慘叫,下顎脫臼了,喊都喊不出來。
“跑啊,怎么不跑了,呸,死廢物,借了青幫的錢是你逃的了的嗎。”刀疤臉獰笑著一只腳踩在男人的頭上,罵罵咧咧的吐了口口水在男人臉上,男人也只能哼哼了兩聲。
“有本事你就把我們都殺了,明明是你強行放我們高利貸,有什么可說的,反正今天落你們手上了,要殺要刮給爺使出來。”另一個明顯是年輕人的男子,對比其他兩人的沉默卻是硬氣的喊到。
“呦,口氣挺大啊,放心我不會讓你這么痛快的。”刀疤臉一臉揶揄的用力拍了拍年輕人的臉。
然后對其他幾個人吩咐道:“把他送去角斗場,她直接送去A吧,剩下這個你們懂的。”說完用力一拳錘在年輕人胸口就走了。
剩下幾個壯漢一人押著一個往棚戶區里走。
留下的兩個人把男人從地上拉了起來,一個男的也蹲下掏出一包香煙,抽出兩個點燃,把其中一根放在了男人嘴里。男人身后的人從包里抽出一根繩子。
“兄弟,抽完煙上路,不要怪我們,我們也是幫人辦事的。”點煙男子也不管男人聽不聽,自顧自的說了這么一句。
站起身猛吸了幾口煙,男子掃了個眼色,身后的那個壯漢猛的把繩子掛在男人脖子上又用力一踹把他踢在地上,踩在他的背上。
隨即使勁的拉著繩子,最開始男人還掙扎了一會兒,慢慢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小,最后一動不動。
幾分鐘后,沒有了聲息的男人被他們丟進了垃圾場,隨后離開,他們的眼中異常平靜,沒有一絲波動,仿佛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牲畜,至于死去的男人,不知道會不會成為某些人豐盛的食物。
整個事件陳牧都在看在眼中,這個世界最殘酷的一面展現在他的眼中。
艱難的吞了口唾沫,作為一個現代人,受過文明教育的現代人,這樣的事情太超乎自己的想象和常識了。
陳牧心中仿佛什么被擊碎了一般,生命,人性,張三。
末世并不是自己眼中賺錢的天堂,也不是值得冒險的地方,這里是活生生的地獄,地上的地獄,只要一不小心,生命將終結在這里,成為億萬塵土中微不足道的一員。
陳牧陡然起身,發動能力,返回現代。
陳牧身邊的空間一陣波動,瞬間他消失在了原地。
再睜眼陳牧已經出現在自己住的出租房中,陳牧把裝備都丟在地上,看著窗戶外明亮的路燈,遠處的霓虹,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