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蠻覺得自己要被她嘴里的那個仙人坑死了,真恨不得將那人抓起來,打成豬頭。
不過,現在最頭疼的還要屬這三小姐簡直固執得像塊石頭,無論蘇蠻說什么,都一概不聽,非要蘇蠻與她成婚。
別說蘇蠻是個女人,不可能與她成親,就算蘇蠻是個男人,這三小姐她怕也是無福消受。
既然這三小姐油鹽不進,那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蘇蠻,擺好姿勢,打算一戰,三小姐的那些侍衛也即刻站了出來,將蘇蠻團團圍住。
蘇蠻內心其實是慌的,一個個壯碩如牛,還都是練家子,若是硬拼,自己怕是討不到什么好處。
就在蘇蠻萬般惆悵時,三小姐扯著嗓門大喊道,
“抓的時候都仔細著點,要傷了我夫君,我就把你們通通打死?!?p> 蘇蠻一時郁結,抓?這三小姐當自己是她獵坑里的野豬嗎?好大的口氣。
蘇蠻從不覺得自己是個什么良善敦厚的人,睚眥必報這個詞兒,她倒是喜歡的不得了。
以前在山寨的時候,誰要是碰了她一粒米,她一定是要討一方田回來的。
眸間閃過一絲厲色,蘇蠻就要出招,卻被突然出現的另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周三小姐,有些日子不見,您這膽子和您這身子真是越發寬厚了。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就要搶人?!?p> 傅沅款款走來,嬌媚的面龐上掛著輕輕淺淺的笑,淡青色的綢衫清新飄逸,在這寥寂的冬日里,宛若一株新生的嫩芽,撩撥人的心弦。
方才還鴉雀無聲,坐等看戲的姑娘們,此刻都躁動了起來,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食色性也’這句話還真不是憑空胡謅來的。
周三小姐怒目圓睜,一臉憤懣地看著傅沅走到蘇蠻身邊。
見她如此姿態,蘇蠻倒有些困惑了。莫非二人認識?
周三小姐冷嗤一聲,語氣頗為嘲諷道,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傅沅嗎?自詡高門淑女,怎得也穿成這幅模樣在這庵堂與男子廝混?”
“你胡說什么?”
傅沅還未開口,蘇蠻就像個炸了毛兒的公雞,恨恨地就要沖過去。
一直對蘇蠻頗有成見的春兒,看她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幾分認同。
“嫂嫂莫氣,其實說來也是我們的錯,讓周三小姐誤會了?!?p> 傅沅柔聲安撫蘇蠻,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好落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瞬間人群里像是被扔了個霹靂,炸開了鍋。
窸窸窣窣的低語,不停地傳入周三小姐的耳里,而她卻像個木頭一樣,目瞪口呆,僵直在原地。
周三小姐身旁的侍女,也是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一眼蘇蠻,然后便湊到周三小姐耳邊,低聲說道,
“小姐,她好像真是個女子。”
周三小姐狠狠瞪她一眼,那侍女臉色煞白,被嚇得低頭不敢再張口。
周三小姐轉過頭去,恨恨地盯著傅沅,咬牙切齒道,
“我不信,一定是你這賤人嫉恨我與夫君命定的姻緣,想把他據為己有?!?p> 蘇蠻冷呵一聲,簡直是被這冥頑不靈的周三小姐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不信?那我證明給你看!”
蘇蠻說著,就抬手將綁發的緞帶一扯,隨著話音落下,一頭烏黑的秀發也散下來。
三千青絲,隨風揚起好看的弧度,倔強俊俏的少年郎,頃刻間變成了一個英氣十足的女嬌娥。
“你...”
周三小姐顯然是無法接受,臉漲得通紅,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著蘇蠻。
眼眶里隱隱還有淚水在打轉,卻就是無法說出一句完整話來。
最終也只能憤恨地甩手離去,一場鬧劇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
回顧府的馬車上,傅沅見蘇蠻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
“嫂嫂,今日都是阿沅的錯,如果不是我非要你來桃花庵,也不會遇上周三小姐?!?p> “阿沅這是說的什么話,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是那什么周三小姐無禮取鬧?!碧K蠻臉色一變,慌亂解釋道,
見傅沅神色戚戚,春兒也附和道,
“是?。⌒〗?,那周三小姐就是個潑皮無賴,沒有道理可講的。”
即便她們都這樣說了,傅沅仍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蘇蠻低頭看到自己月白色的衣袍,靈機一動。
“妹妹,你這衣服做工好漂亮啊,什么時候你教教我,我給笙笙也做上一件?!?p> “好啊”
傅沅柔聲應好,眉眼溫和。話題被轉到了針線活兒上,蘇蠻興趣滿滿地纏著傅沅問這問那。
偶爾還蹦兩句逗趣的話,原本沉悶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脆生生的笑聲響起,似乎一切的煩心事兒都不是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