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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區之湖

2.湖

禁區之湖 無盡之境 4238 2022-03-21 19:33:31

    “我記得好像不需要坐電梯吧?”白啟銘問。

  “走樓梯吧,四樓三號門。”劉靖迪招手并大步朝樓上跑。

  白啟銘走得稍晚一些,在樓梯轉角處又對張科唱起了剛剛即興的歌。

  張科眉毛上挑,瞪大著眼睛:“你可別被我抓到啊!”

  樓梯間的窗扇洞開,風托起奔跑中張科的上衣。

  “你們兩個能跑過我嗎?”張科雖然落后了一段時間,不過還是很快就追上兩人了。

  等到了四樓,張科輕捶了一下白啟銘的肩膀,眼神示意:你繼續跑啊。之后他依舊活力滿滿地找到三號門,然后咚咚地敲了起來,連帶著大喊有人嗎。

  白啟銘示意他不要擾民,張科才放慢速度,而劉靖迪的心跳卻沒有跟著減速。

  白啟銘扶著一邊的墻壞笑著看向大猩猩一樣的張科,劉靖迪則一會兒看向門,一會兒看向地面,手里捧著的魚缸因剛才的爬樓過程而有些晃蕩,魚兒游來游去,驚慌失措,這一回它的眼神好像在問:“是誰?”

  張科拍了一會兒,然后轉回頭,咽了口吐沫:“不在。”

  劉靖迪眼中的火焰熄滅了,靠在了墻上。

  “人家就是有事兒出去了唄,別想那么多。”白啟銘也跟劉靖迪靠在了一起。

  張科有些頭大地問:“明天再來?先確定一下她最近在這邊吧。”

  白啟銘看了一眼張科,拿出手機給趙霽雯的幾個好閨蜜打電話。

  幾通電話撥過去,幾個閨蜜都說趙霽雯提前告訴大家自己去旅游了,不要擔心,復習太久想要發泄一下壓力什么的。

  白啟銘將這些答復跟另外兩人說了清楚,可劉靖迪依然憔悴。

  “她當時和我說,再見的那一天,她會一直在家等我,”劉靖迪懷中還緊抱著那個魚缸冷冷地笑著,“現在看來,她連要再見面都忘了吧。”

  白啟銘拍著劉靖迪肩膀:“走吧,還有兄弟陪你呢。”

  劉靖迪沒有說話,徑直向樓下走去。

  白啟銘走到張科一旁低聲說:“你覺得,趙霽雯真的不愛迪傻了嗎?”

  “我哪知道,”張科也浮現出愁色,“我現在只是覺得迪傻太可憐了。”

  “是啊,先失摯愛,后失摯親,一年來看著他那么陽光的一個人,現在經常愣神發呆,真的很不習慣。”白啟銘嘆了口氣。

  張科接著說:“他也得明白,這都是不可改變的了,能做到的只有現在和以后。”

  “說的是啊,”白啟銘說,“我想他大概已經明白了,這叫長大嗎?”說著,白啟銘苦笑了出來。

  “走吧,他這個時候很需要咱倆。”張科跟著笑。然后抱起劉靖迪放在地上的魚跑下樓,向劉靖迪詢問道:“它怎么辦?”

  劉靖迪回過頭去,眼神晃動得厲害,可還是輕描淡寫地說:“放生了吧。”

  “這他媽三千多呢?就這么放了嗎?”張科有些難以置信地回問。

  劉靖迪沒有說話,繼續向下走。張科抱著魚缸站到了一直沒有吭聲的白啟銘身前:“怎么辦?”

  白啟銘也無奈地聳了聳肩,又像是料到了一樣,說:“你還不知道他?就放了吧。”

  下了樓,劉靖迪站在門口,小區里空蕩蕩的,而這一切在他看來,更加蕭索凄涼。

  張科抱著魚最后一個下來,白啟銘拉上了防曬服拉鏈,問道:“接下來去哪?”

  劉靖迪沒有回話,反而開玩笑著說:“看來老天爺都被我感染了。”

  “別感慨了,去做個按摩吧,就是你特喜歡的那家。”張科端著魚缸,笑嘻嘻地說。之后他帶頭往前走,劉靖迪和白啟銘就在他身后慢慢走著。白啟銘倒不是不想說話,只是他明白現在萬般言語都不足觸及劉靖迪的痛楚。

  后來路上張科漫無邊際地開著各種玩笑,說著各種段子,白啟銘跟著配合,終于讓劉靖迪的神情緩和下來。

  在到達小區大門之前白啟銘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說:“咱租輛車吧,去年你倆陪我考的駕照到現在還沒用上呢。”

  “你還帶著駕照?”劉靖迪有些不敢相信。

  “那倒沒有,不過我可以讓我妹把我駕照拍過來嘛。”白啟銘非常淡定地回復。

  “張科,你覺得白啟銘開車的技術怎么樣?”劉靖迪加快了些腳步,走到張科身旁說。

  “啊?”張科顯然跟劉靖迪一樣地難以置信,“他不是沒有車嗎?”

  “對啊,我家房子的貸款都還沒有還清呢。”白啟銘緊跟了上來,“不過我可以租輛車啊,正好練練手。”

  劉靖迪回頭看了一眼走過的路,把這剛才的說笑給忘得一干二凈,只留下來隱隱的疼痛。

  “那咱出發?”白啟銘晃著他表妹發過來的駕照照片得意洋洋地問。

  張科也是有些興奮,看向劉靖迪,看看他怎么決定。

  “走,去啟銘你家。”劉靖迪沉聲說道。

  “不去按摩了?”張科問,他抱著魚缸的姿勢很謹慎。

  “不去了——啟銘,你不是知道一個沒什么名氣的山嘛。我想到那里轉一轉。”劉靖迪說。

  “山嗎?是有這么一座山,上面還有個不大的湖,離這里很遠呢。”白啟銘回憶了一下。

  偌大的城市,人工湖倒是很多,但自然湖怕是已經難覓蹤跡了。而那座小山是白啟銘和張科曾經去過的一個地方,有一個不算大的湖,就是近年來的開發速度加快,讓三人有些擔心會不會有什么大的變動。

  “沒關系,我就想去放空一下我自己,這一段時間太累了。今晚先去啟銘家住,明天收拾東西,后天出發。”劉靖迪說。

  白啟銘松了口氣,欣然答應道:“好啊,咱也挺久沒野營了吧,張科,你不是想搭帳篷嗎,機會來了。”

  話間,已經到了大門口,路上的人還是沒有多少,說著話,風也好像停下了,沒再那么陰冷,灼熱的天氣又回來了。

  摯友的歡聲的確是味良藥,劉靖迪的心被很快撫慰,一如支教這近一年中,他們給自己的溫暖。

  白啟銘剛一看到遠遠地有一輛噴著租車公司標志的汽車就立刻跑了過去,和那個司機說了很長時間才示意張劉二人過來。

  白啟銘在手機地圖里找好了最短路徑,非常驕傲地沖后面的兩人說:“坐好了!”

  張科和劉靖迪也很是開心地與白啟銘回著話,等車啟動的那一刻,張科和白啟銘一起尖叫了出來。

  劉靖迪倒是沒那么夸張,也沒那么緊張。他看著窗外變化的街景,熟悉的城市如今給他的卻是凄冷,他說:“去年,她走了,后來,我父親也走了。那樣的痛苦我想你們也明白。所以去了祁連山區,想用約定的這十個月的時間釋懷。的確,我釋懷了,這人生,也許真的有其他值得吧。我也充滿了對她的愧疚,但……又有了一些慶幸。”

  白啟銘從后視鏡里看到劉靖迪的表情,那是一種離于體魂的落寞,仿佛在講述著無關自己的旁白。痛楚過載到不再感覺痛楚。

  張科回過頭,拍了拍劉靖迪的肩膀,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接著,劉靖迪依舊看著車窗之外,繼續用那毫無生氣的語調說:“現在這種慶幸更多了,慶幸她沒有等我,等我不值得。我可以說很多話來向她保證,但我沒法騙自己,騙自己說自己真的有能力去做到那些高高在上的目標。”

  “別這么說,你一直都有能力,只是缺少一個機會。”張科安慰道。

  隨后白啟銘說:“迪傻,咱不能一直活在愧疚懊悔里,做過了就是做過了,你說的慶幸我知道不是釋懷。曾經來過的她,一定感謝那段時間有你,剩下的時間,你應該感謝曾經有她,而不是悔恨如今沒她。你該站起來,往前走,不是站起來,看身后,然后一步不前。”

  字字入心,劉靖迪的表情有了變化,但還是難掩惆悵,他長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細細追憶過往,強忍淚水。

  張科看到劉靖迪現在的樣子,也安靜了下來,去看差不多表情的白啟銘,之后他說:“啟銘說得多好啊,現實再難接受,咱也都不是小孩兒了,往前走唄,有哥們兒陪你呢。”說完,他重重地拍了拍劉靖迪的肩膀,綻放了個很大的笑容。

  “你不會輕點啊?”劉靖迪也淡淡地笑了。向來心中思緒如復雜繩扣,有些人自己窮盡半生去解,有些人只是因為一個入心的至交,便輕松解開。

  接下來的一路氣氛終于緩和,張科說著各色段子,聊著各類他朋友、他自己的趣事兒,這再煩躁苦長的路也都不覺所謂。

  而這一來去,到了白啟銘的家也已經五點多了,太陽已經垂落下去,氣溫下降了很多,路上的話也像一顆顆雪球一樣,清掃了炎熱。

  白啟銘的父母看到常客來訪,已經沒了多少客套,就像自家孩子一樣,自然輕松地拉著家常,張科幫著阿姨打下手,劉靖迪陪叔叔下棋,白啟銘去挑戰地獄級難度的任務:輔導妹妹功課。

  一切都按部就班,吃完飯,三人擠在白啟銘的小臥室里玩游戲,看星星,聊著只有他們才懂的事。

  那夜下了場小雨,引不起什么大的注意,但天沒有因此徹底放晴,而是拖泥帶水地留著一些云潛伏,蓄謀著一場暴雨。

  夜深時,劉靖迪身旁只有張科隱隱的呼嚕聲,他抬頭看向窗外滴水的屋檐,拿出手機在一張張趙霽雯的照片和為她畫下的畫作里回憶,回憶至深處,他突然將頭埋向胸膛,悶聲抽噎起來。

  翌日清晨,云開見日。三人簡單地擬定好行程,各自在自己家里收拾東西,然后到商場集合,再在張科家里休息一晚之后就出發。

  回到自己空無一人又窄小到可憐的家,劉靖迪扶著門框笑了起來,在一堆堆雜物里閃轉騰挪,本來只是簡單的幾樣東西,硬是找了大半天。

  等一切大致找好,劉靖迪伸手去茶幾拿水杯,卻不小心將水杯碰倒了,另一只手便趕緊要去接,但杯子還是落地碎掉了,只是那水竟然在劉靖迪手心前漂浮了一會兒,那一刻就像時間被暫停了一樣,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涼感在手心處出現,即使他并沒有真正碰觸到水。

  劉靖迪瞪大了眼睛,嘴角顫動著,他又揉了揉眼睛,晃了晃頭對自己說都是幻覺,都是幻覺。

  他又看了看放在茶幾上的一個水瓶,擰開蓋子向上一搖,另一只手立刻伸出,就像剛剛那樣,可是水并沒有在空中暫停,而是全都落在了他的頭上。

  劉靖迪對自己剛才的舉動笑了好一會兒,接到張科催促的電話后才擦干頭下樓。

  三個人在商場里又準備了好長時間,輕車熟路地爬羅剔抉,暢聊著將遇到的一切,張科頗為挑釁地說道:“迪傻,你看我倆搭了那么多次帳篷,這次自己能來了吧?”

  白啟銘意會張科,隨之開著玩笑說:“迪傻的手拿的起畫筆,可拿不起這帳篷啊。哈哈。”

  劉靖迪沒有生氣,笑著回應,這是他們三個最熟悉最享受的相處狀態。

  白啟銘將三個人的大背包放在了朝張科父親借來的車的后備箱里,又檢查了一遍發票,核對清晰了每項拿來的東西。

  “我爸這車還不錯吧?”張科摸著車,十分興奮地問白啟銘。

  白啟銘很激動:“你爸真就這么借了?”

  “我家好幾輛呢,這輛放在我郊區基地之后好久沒開過了,他應該是忘了,放著也是放著。”張科笑著說。

  “郊區基地?”劉靖迪有些疑惑,“你是說放你自行車什么的那棟別墅?”

  “啊對,”張科說,“以前一直叫自行車庫太二了,我換了個稱謂,嘿嘿。”

  劉靖迪一邊繼續收拾,一邊回復:“我覺得更二了。”

  “好了,收拾到這兒,走,今晚請你倆吃大餐。”白啟銘收好清單,揚聲說道。

  “你還有閑錢呢?”劉靖迪笑著問。

  “嘿嘿,走吧。”

  這一夜十分歡暢,竟然比起半個月前剛回來的那時還要開心得多。晚上,涼了很多,一切也都在恰好的狀態里,令人心曠神怡。

  劉靖迪是不喝酒的,無論什么情況都是這樣,白啟銘還要開車也沒有喝,張科一個人端起酒杯就有些惆悵:“現在,喝酒都沒人陪了哈,以后又會怎么樣啊。”

  白啟銘拍了拍他的肩膀,抿嘴搖頭:“等回來后一定陪你喝個痛快。”

  “說的就好像是回不來了一樣,咱們又不是去上戰場。”劉靖迪說。

  “就是,回來之后我一定得把你小子灌醉!”張科一大杯啤酒下肚,對著劉靖迪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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