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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年

第五十章

堯年 也新 2339 2020-04-13 14:59:40

  黎明前的黑暗是被第一道曙光從天際上撕開的。

  來了好多人。他們來回走動,身影阻隔了這對戀人的視線。尤里倒在他身上,令既堯拼命偏頭去看岑今。他們把尤里從他身上拉起來,然后詢問令既堯。女警官半蹲在岑今身旁,岑今垂著手臂,估計還熱著的槍就在她手邊,女警官繳了槍,判斷她是否能聽到自己說話。令既堯和岑今的視線交匯在空中,岑今扯了撕裂的嘴角,欣慰地笑了。太好了,劫后余生,他和她都還活著。

  時間倒轉(zhuǎn)到三分鐘前。就在尤里和令既堯糾纏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岑今突然發(fā)現(xiàn)鋼琴椅下面用膠布粘著一把袖珍槍。若不是躺下來,否則根本沒法發(fā)現(xiàn)這種藏在孩童視角下的保命良方。趁著兩人打斗根本沒注意自己,她艱難地爬過去,用力扯下來。一觸即發(fā),尤里栽下去。

  景物變化得很快,水晶吊燈一閃而過,富麗堂皇的公寓大堂,救護車內(nèi)部,眼皮撐不住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令既堯關切的臉。眼周一塊淤青,顴骨的位置還充血腫著。岑今很是心疼,沒發(fā)覺自己右眼流淚了,一滴接著一滴。她的身上實在太疼了,骨架像是被重新折疊又打開。令既堯捧著她臉,為她擦眼淚,一邊還說:“是我去的太晚了,都是我的錯。”岑今想搖頭,脖子根本動不了,只能一個勁掉斷線的淚珠。其實她是不想哭的,可不知怎么的,眼淚不聽她使喚,跟趵突泉似的。

  她一哭,令既堯更苦了。岑今不放心,令既堯的表情明顯這事還沒完的樣子。她不能放任他,微弱地把右手抬起來,輕顫去抓他的手,手心抵著手心,溫暖從指尖傳到心臟。

  安·蘭德有句話:“問題不是誰將允許我,而是誰將阻止我。”令既堯徹底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這是岑今的意思,他低聲承諾,“好。我答應你。”她又昏睡過去,手死死不放。現(xiàn)在,我只顧得上你了。令既堯,別走。別走了。

  后來的事情簡單明了。警察錄了口供,正當防衛(wèi),葉明家族的律師進場。撞上葉明家族內(nèi)斗,尤里倒戈。他們不止對葉明下手,伊萬在莫斯科被刺殺,而那位不顧聲譽倒貼的伊蓮娜當場被割喉,據(jù)說場面十分血腥。岑今事后才明白為什么平時一向公事公辦面無表情的卡瑪西亞在她提交辭呈的時候,說了一句:“離阿芙羅夫家遠一點。”這是在提醒她,他們家太復雜,做朋友都要小心一點。岑今倒霉催的,正巧碰上,事發(fā)突然,無辜受牽連,幸好那尤里不是蠻橫之人,否則岑今也將難逃一死。

  出了這么大的事,岑滄和俞秋妍親自趕來,這邊勒令岑今一旦傷養(yǎng)好了必須回國,槍支管控不嚴在他看來就是法外之地,另一邊正好代表岑今接受葉明家的道歉賠償,處理事故的后續(xù)事宜。

  家庭病房外,岑滄和俞秋妍剛從房間里和岑今說完話準備離開去酒店,令既堯顯然在外守著恭候多時。岑滄來的時候,只在岑今的病床前打過照面。他對小伙子第一印象很深刻,沒想到年輕人主動迎上來。這其實不是岑滄第一次見令既堯,在岑今高中住酒店不回家的某一天,他去酒店看岑今,在玻璃電梯里,兩人一上一下錯開,還是高中生的令既堯讓人記憶猶新。身材挺拔,神采奕奕,有干勁,像年輕的自己。

  不知道令既堯和她父母說了什么,俞秋妍破天荒在臨走前對岑今說:“你要是喜歡,我們沒意見。”父母先行回國了。

  過了幾天,克拉提和阿米拉來機場送別好友,克拉提用現(xiàn)學的“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給他們送行。岑今緊緊擁抱了他,難兄難弟,否極泰來。

  回到國內(nèi),岑今還是住回大院,出國多年,她想現(xiàn)在陪陪老人。第三天中午,時差勉強調(diào)過來,令既堯在工作間歇請岑今吃個飯,商討兩家人見面的事情。剛回到大院,一個人走回庭院的時候,就看到冷霜白坐在她家的門廊地上。很明顯,他沒去敲門,是在等她。

  伯格曼說,人類存在一種不可測量的無法言表的邪惡。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養(yǎng)著一頭巨獸。善惡在滋養(yǎng)它。不是你吞噬它,就是它吞噬你。就看誰更快地長大,變得更兇猛更強壯。冷霜白帶著這份內(nèi)心認識到的邪惡,聽到高跟敲擊磚面的聲響,抬起頭看向那個在訂婚宴上背叛他的女人。那個女人從小就長著一雙聰慧透亮的眼睛,她看穿他靈魂里的束縛與壓抑,看出身不由己的自我背叛。他原以為他抓住了她,兩個人都投身地獄,誰也不比誰高貴,她再也不能用那雙眼睛看他了。可是誰承想,她太狡猾,她太難搞,在最后一刻,望風而逃。他的世界落鎖了,她卻不在籠中。

  冷霜白又是如何到了這步田地?不過是最初掉下欲望的井,往上升比往下墜難上許多,于是習慣了往下墜,瞧那井口已然如同登天。

  他身形有些不穩(wěn)地站起來,“今今,”依然叫著熱切,太難改口,“你回來了。”

  在岑今眼里,今天的冷霜白有一種意興闌珊的頹唐,她知道他們之間不可避免地要談一談。欒樹的果已經(jīng)密匝匝一片,黃花未落盡,樹頭已轉(zhuǎn)紅,猶如一條黃紅相綴的彩帶,風過境的時候在上空飄揚,一派都市里的詩情畫意。走在這金花紅果的行道樹下,岑今想起兒時與冷霜白也是這樣一同進出,卻不知如今他會說些什么。兩個人漫步到大院西邊,冷霜白忽然止住腳步,盯著墻面看。

  “如果我當初阻止你翻墻,如果我當初去機場攔你,是不是你就不會走?會一直呆在我身邊?我們是不是還能一直在一起?”

  兩個假設,三個問題,砸得她措手不及,“小白,”開口有些艱難,岑今心下嘆氣,“我還是會走的,因為我不愛你。”

  岑今不愛他的事實,他不敢承認,但是聽當事人這么一講,親耳聽到心里,還是無法接受。冷霜白轉(zhuǎn)過來,注視岑今,湊近一步,“你可以不愛我,但是我們?yōu)槭裁匆珠_!”

  空氣里若有若無的酒氣,她才聞出來,“小白,沒有人大白天喝得醉醺醺的!到底怎么了?”

  冷霜白沉默,岑今只好攙扶他,先送回家醒醒酒。

  令既堯是行動派,晚上立刻約好兩家人見面吃飯。當令既堯父母推門進來的時候,岑滄顯然激動又驚喜,“老紀?”

  這個奇怪的稱呼讓岑今挑眉看向令既堯,百密必有一疏,很顯然令既堯從來沒提過,他既不和他爸姓,也不和他媽姓,他是和奶奶姓。席間才知道,他爸紀先生就是岑滄最潦倒的時候入股集團的外資方亞太區(qū)總裁。門當戶對,旗鼓相當,事情自然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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