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夫人等得實在不耐煩了，一拍桌子：“嫣紫，既然你沒事！就過來伺候著！”
說罷，直勾勾看向歐陽大夫：“齊顏的小產，究竟是怎么回事！”
歐陽大夫慢悠悠收了脈枕，他站起身，沖謝夫人道：“我剛才檢查了少夫人的嘔吐物，發現其中有麝香。”
“麝香？！”謝夫人狠狠一咬牙，瞪著齊顏，“你瘋了，大半夜的！敢偷服用麝香！”
齊顏繃著嘴角，一言不發。
對于謝夫人現在這幅嘴臉，齊顏再熟悉不過了，倒是之前，她對自己噓寒問暖送東西的，讓齊顏很不舒服。
“齊顏！”謝夫人見齊顏沉默，直接斷定她是默認了！
“齊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沒想啊！你竟然敢……我們謝家哪里對不起了你了！你做這種天打雷劈的事情！你……”
“娘。”謝傅奕嘆口氣，他護住齊顏，緩緩道道，“你氣糊涂了？齊顏怎么會去吃麝香呢？”
“那她胃里的麝香哪里來的？！”謝夫人指著齊顏的鼻尖，質問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麝香這種東西，莫說是吃下去！就是聞見些氣味，那也會導致小產的！你半夜小產！胃里又有麝香！你告訴我！不是你自己偷偷摸摸吃下去的！難道是有人逼著她吃的嗎？！”
“是啊……”嫣紫這時候站了出來，她小聲地說道，“麝香這種東西，只要吃進嘴里，立馬就會見效，少夫人，您是不是半夜餓了，誤食了什么東西呢？”
謝夫人聞言，更是惡狠狠瞪著齊顏，恨不得將她五馬分尸似的
謝傅奕擋住謝夫人憤恨的視線，他將齊顏護在身后，緩緩說道：“娘，我能保證，晚飯過后，齊顏什么沒吃。”
“傅奕！你不要護著她！”謝夫人根本什么都聽不見去，恨不得齊顏現在就給她金孫償命！
“夫人，我想，你是誤會少夫人了。”就在屋中氣氛冷至冰點的時候，歐陽大夫站出來說話了。
只聽他緩緩說道：“我在少夫人的嘔吐物中，除了發現麝香，我還發現了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歐陽大夫道：“是一種產自南疆的堅果。”
“南疆的堅果？”謝夫人冷著臉：“那是什么？”
歐陽大夫解釋道：“這種堅果平時無人問津，它既不能做藥，也很難下咽。只有在鬧饑荒的時候，才會受歡迎。”
“你跟我說著這些做什么？”謝夫人不解其意。
“我是想要告訴夫人，這種堅果之所以在饑荒的時候受歡迎，是因為它難消化，吃進肚里，大約要三四個時辰才開始消化呢。受災的饑民，吃上幾十顆，一天都不餓呢。”
“所以呢？”謝夫人的眉心越皺越緊，她沖著齊顏，“你吃這些做什么？！我謝家讓你挨餓了？！”
齊顏木著臉，嘴角冷笑：“我說了，我沒吃。”
“你！你還敢……”
“夫人。”歐陽大夫打斷謝夫人，繼續說道，“少夫人沒有說謊。”
謝夫人一頓：“你說什么？”
歐陽大夫說：“少夫人若是真的半夜服用了麝香，那么她的周圍一定會殘留著麝香氣味，但是，我都檢查了，到處都沒有。”
“所以……”謝夫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歐陽大夫繼續道：“根據南疆堅果的消化狀態……我推測，應該是有人將這種南疆堅果碾碎成了粉末，然后又將麝香包裹在其中，最后制成了丹藥一類的東西，讓少夫人服下了。”
“……”
“少夫人服下丹藥之后，因為麝香包裹在堅果中，不能被身體吸收，所以，當時是沒有事情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南疆堅果被一點點消化了，里面的麝香也被身體吸收了，少夫人才會在這個時間小產。”
“你，你是說……”謝夫人聽罷，瞠目結舌。
歐陽大夫繼續道：“夫人，你還記的洛姨娘的小產吧？”
謝夫人臉色凝重陰郁。
歐陽大夫道：“上次洛姨娘小產，在她周圍也沒有發現任何麝香的痕跡，所以……她也應該是服用了什么丹藥一類的東西。”
歐陽大夫說著，稍微頓了頓，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謝傅奕，緩緩補充道：“那種丹藥，必須是整顆吞服的那種。”
謝夫人看向齊顏：“你……你吃什么丹藥了！”
齊顏理了理表情，不緊不慢：“我除了吃了一顆您送來的福丹，就什么也沒吃過了。”
“不可能！”謝夫人張口就道，“福丹不會出事！”
齊顏口氣泛冷，陳述似的說道：“丫鬟可以為我作證，我只吃了一顆福丹。”
“是！是！”滿月連忙站出來，“少夫人的身體一向康健，沒有吃過什么藥，除了吃了嫣紫姑娘送來的福丹，她什么都沒吃！”
謝夫人僵在原地：“不可能！福丹是我親自求的，這么多人吃都沒事！為什么……”
謝傅奕此時站了出來，他道：“娘，你求來的福丹沒問題。但是，嫣紫送來的……可就說不準了。”
謝夫人聞言一頓，隨即醍醐灌頂，她猛地轉頭，直勾勾看向身旁的丫鬟！
“夫人！我，我冤枉啊！”嫣紫臉色唰白，“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她抓著謝夫人的膝蓋，聲淚俱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按照您的吩咐，給少夫人送福丹！我什么都沒做！少夫人跟洛姨娘有了孩子，我為您高興還來不及呢！為什么要害她們啊！”
謝夫人皺了皺眉，看著嫣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她倒是猶豫了。
一旁的謝傅奕冷眼掃過這一幕。
他沖歐陽大夫道：“南疆堅果被研成粉末，多多少少會殘留在對方的手上吧？”
“會的。”歐陽大夫道。
“可以檢查出來嗎？”
“還真可以。”歐陽大夫道，“南疆堅果有一種特性，遇到白醋，會變色，只要碰過南疆堅果的，就算洗了手，沾染上白醋，手指也會變色。”
“這就簡單了。”謝傅奕道，“滿月，去廚房拿白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