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裝什么裝
俞夏被這聲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上的牛奶也不慎掉在了地上,她平靜地看了眼半倚在門框上的傅聽雷,繼而蹲下身打算把牛奶撿起來。
她人瘦,因此膨出的肚子顯得格外累贅,再加上她燒了一整天也沒吃什么東西,不過俯身撿盒牛奶而已,竟讓她感到了一陣頭暈目眩。
她眼疾手快地扶助了料理臺,等到眼前的黑影完全褪去了才輕舒了一口氣。
她沒再看他,只是拿了玻璃杯慢條斯理地往里頭倒牛奶,灌入的奶液很快填把透明的杯子填充成了一片乳白色,她想起剛才差點暈倒前看到的情形,那個男人好像飛快地朝她走了幾步,不過最終卻并沒有伸手扶她。
“傅先生,你終于肯露面了,讓我猜猜?你不會是想來確認一下我死了沒有吧?”
俞夏喝了一口牛奶,臉上帶有一抹嘲弄。
“不過讓你失望了,我沒有死,當然,神通廣大的傅先生想要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事呢,我再大膽地猜一下,你之所以遲遲不肯帶我去做手術,是因為還要利用我威脅什么人吧?”
俞氏雖然易主了,但是這么多年的經營累積下來的人脈卻不是頃刻之間就能全部收攏的,尤其是許多股東還是她父親的戰友,所以她估計他是想利用她掣肘什么人吧。
“你很聰明,不過聰明地讓人討厭。”
傅聽雷忍不住出聲夸贊,俞夏卻置之一笑,她把沒喝完牛奶倒進了洗碗池,然后洗干凈了玻璃杯,幾步走到他面前。
“如果你想做什么,我勸你快點,我的胎位偏下,隨時可能早產,到時候你想弄掉他就不是墮胎而是殺人了。”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唇邊勾起一絲笑。
“當然,我也很期待見到傅先生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那一定,會是一種非常有趣的體驗。”
傅聽雷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毫無征兆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頸,他低頭靠近她,像是在審視某樣物件,俞夏這才聞到他身上沖天的酒氣。
“我跟你說過別挑戰我的耐心。”
俞夏喉管被人拿住,雖然用力不大,卻還是讓她出聲有些費力,她拼命去掰他的手,憤怒地朝他嘶吼:
“傅聽雷,你這個畜牲,你早晚會下地獄!”
“真啰嗦...”
他不耐煩地抱怨了一句,然后在俞夏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吻住了她的唇。
一開始的幾秒俞夏完全都被他的舉動嚇呆了,直到他卡在她脖子上的手開始網上捏住她的下頜,她才開始瘋狂地掙扎了起來。
不過無論是論體力還是靈活程度她都遠遠比不上正值壯年的傅聽雷,他不過稍用巧勁就把她按到墻上加深了這個吻。
她用力地捶打著他,卻在下一秒被他握住雙手反剪按在了頭頂,她像是獸口底下的肉,像是案板上的魚,掙不開,躲不掉,他強勢地嚇人,那雙眼睛里暗藏的瘋狂令她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大約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情緒波動,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像是受了驚嚇一樣地開始扭動,她腹部沒什么肉,因此胎動起來尤為明顯,以至于讓那個酒醉的瘋子也感受到了這陣動靜。
傅聽雷的動作一動,然后松開她十分夸張往后退了一步,俞夏羞憤欲死,甫一得到自由她便疾步走到水池邊干嘔了兩聲,由于沒吃東西,所以實在吐不出來什么,只嘔地雙眼直泛淚光。
擰開水龍頭沖洗了一遍嘴唇,卻怎么也洗不掉他渡給她的一身酒氣,她反復揉洗那兩瓣嘴唇,像是要下定決心磨掉那層皮一樣。
“裝什么貞潔烈婦!”
傅聽雷酒氣上涌,沖到顱腔,直燒得他雙眼通紅,他一把沖過去拿起洗碗用的噴頭,擰開開關就朝她臉上噴去。
“不是愛干凈嗎?不是嫌我惡心嗎?好呀,我給你洗,讓你洗個干凈。”
四月的天,夜晚還帶著涼氣,俞夏一身棉質的睡衣被冷水澆了個透徹,她忍不住失聲尖叫了起來,同時用手掌擋在臉前,試圖阻擋他朝她襲來的水流。
傅聽雷卻一把握住她的手,拿起噴頭對著她的臉開始沖擊,俞夏被水流逼得睜不開眼,只能無助地左右扭動著頭顱,卻根本逃不過他無處不在的肆虐。
這種酷刑大約持續了一分多鐘,直到俞夏被誤吸進氣管的冷水嗆得連連咳嗽,傅聽雷才終于大發慈悲地停了下來。
她像一只落水的貓一樣,在數九寒天里凍得瑟瑟發抖,傅聽雷冷哼一聲松開了她的手,任由她像一塊破抹布一樣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