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醫院很多人有不同的描述,救死扶傷的圣地,死神收割的工作地,迎接新生命的樂園……
2020年國家爆發新型冠狀病毒,全國戒嚴,母親停工我也停學了,母親在半年前因為一些原因導致膝蓋半月板損傷,因為母親工作的原因一直都沒有時間進行手術,趁著母親休假的時候我們決定去做手術。
原來的我小,看著電視劇中的場景根本不能理解為什么他們會有那樣的情緒和動作,知道自己經歷過才發現,這種心情遠不是電視劇中可以表現的,2020年我的母親因病住院,要做手術,不是什么大病,也不是做那種大型手術,就是醫生口中的微創手術。
這一天絕對是自己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天,2020年3月26日15時20分,我的母親進入了手術室,這是母親除自生我一來的第二次進手術室,醫生說估計會是個30-60分鐘的小手術,告訴我們以及母親不需要緊張,可是這怎么可能是說不緊張就不緊張的,我陪著媽媽從住院部下到手術室門口前,看著媽媽一點點的進入手術室,那種心情是我從來沒有過的,心慌,忐忑,害怕,恐懼等等一系列焦慮的心情,我緊張到身體開始不受自己控制的在來回走圈,我一直在不停的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感覺過去了好久不,結果只是過了一分鐘而已。
手術室門外有個手術部談話間,是不是就會有廣播呼叫這誰誰的家屬來一趟談話間,而在這媽媽進去的這段期間里,總共有七八家的家屬進去過,讓我影響很深刻的有一家人,好像是女兒生產,女兒的父親攙扶著女兒的母親滿懷忐忑的心情進入了談話間,談話的內容不得而知,但從他們從談話間出來的神色就讓知道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的通知,出了談話間的門,女兒的母親就一下子癱坐在了談話間的門口,女兒父親與女婿將那位母親架起來做到了旁邊的休息區,母親的眼神一下就失去了那種迎接外孫的喜悅感,頭依靠在父親的肩膀上,閉上了雙眼。
而我依舊還在手術室外來回徘徊,期望著能在廣播中聽到我母親的名字,每一次手術室的門打開時,我都會往里面張望,希望能看到我母親的床從里面推出來,但依舊沒有消息,等到手術進行到一個半小時的時候,我更慌了,心想著這不是一個小手術嗎?這個時候廣播響了。
響起的卻不是我母親的名字,而是剛剛那一家的產婦,我看著那位母親跌跌撞撞的朝著談話間的方向跑去,沒過一會,那位母親又是以同樣的姿勢從談話間出來了,出來的時候我距離那位母親很近,我仿佛看見了那位母親眼中的希望一點一點被磨滅,坐到椅子上母親繃不住了,她開始抓著女兒的父親開始抱頭痛哭,沒有一句話,只有哭聲,那種撕心裂肺的哭喊,讓我想起了我的姥姥和姥爺。
當年我的母親在生我的時候是早產也是難產醫生甚至下了一次病危通知書,看到這個場面的我,仿佛就像看到我的姥姥和姥爺一樣,姥爺膝下有三個孩子,媽媽是老幺,姥爺姥姥最疼的就是就是我的母親,我能想象到當時的他們拿到通知書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痛。
沒過一會孩子出來了,兩位醫生一邊喊著患者的名字一邊帶著孩子開始狂奔,那位母親一下子就從椅子上離開,朝醫生跑去,但是直到我母親的手術進行到兩個小時的時候那位難產的母親也沒出來,三個小時后,那位母親從手術室出來了,進了ICU。
我很愛我的母親,我是單親家庭,但我很幸福,我的母親,我的姥爺,我的家人都很愛我,我只是在和別人一樣的人生中少了一個不愛我的人的陪伴和愛而已。
三個小時過去了,母親她還是沒有出來,陪伴著我一起等待的還有母親的同學和我的繼父,這兩個半小時里我自己悄悄的抹去了好幾次淚水,母親是我的全部,是我一生的支柱,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往好的方面想,但我就是害怕,我都快把手術室的門盯穿了,為什么母親還是不出來。
中間有患者出來,也有患者進去,更有新生命的誕生,醫院就是一個生與死交替的一個地方
四個小時十分鐘以后,母親被推出來了,我從來沒想過我的速度會有那么快,我看著我母親蒼白的臉,我心超疼,我那么擔心我母親,而那個人仿佛什么都沒做就輕而易舉的拿走了這一切,陪母親回到病房以后我感覺我自己像個多余的人,他搶走了我的位置,我很識趣的走了,出門向阿姨,姥爺他們報告情況,我不喜歡他,就算他對我再好我也不會喜歡他,我可以接受他做我的繼父,但我這輩子也不會承認他,哪怕我再不喜歡我的生身父親。
回到病房后我就坐到一旁的陪侍床,等到今晚我就不會再睡到這張床上了,等他走了,我才能回來。
看著母親蒼白的嘴唇和安靜的臉龐,我又一次悄悄的留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