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來戰來戰,不到五更不罷休。
北冥月看了一眼紙上的字,立馬說:“這就是莊教授的筆跡!”
“錯不了?”我問。
不料趙達也一臉認真,回道:“錯不了!”
“會不會是某些陷阱,假信息?”我又問。
“絕不可能,”北冥月用力搖頭,伸手在紙上指著一個“墓”字,道:“莊教授寫字有一些常人難以模仿的小細節,比如這個“墓”字,上面的草字頭比下面結構要大得多,最低部的橫兩邊還會微微翹起……所以這的確是莊教授的字跡,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寫得有些匆忙。”
“那……”
我還想繼續再問,卻忽然聽見,遠方傳來幾聲“噠噠噠”的沉悶槍聲。
緊隨槍聲而來的,還有一陣歇斯底里的咆哮:“該死,你們這些鬼東西,給老子三分鐘,老子把你們全滅了,啊啊啊!!!”
霎時,我的目光與北冥月、趙達的眼睛撞在一起,同時看見彼此眸里的驚詫。
“劉正國!?”
顧不得其他,我讓北冥收好莊教授的懷表,匆匆趕向聲音的源頭。
幾分鐘后,眼前豁然開闊,一個暗紅色池塘取締了遍地枯榮的凄草。
血池旁邊,兩道人影正拼命地朝我們這個方向奔來,其中一道人影不時回頭,向身后射去幾串“花生米”。
邊跑過去,我邊將后背朝給北冥月。
她會意,伸手幫我摘下劍盒的系帶,取出兩把劍,問我:“用長的,還是短的?”
我一言不發,攥過她手中的滅魂,大步流星而去。
“注意傷勢!”
北冥月在身后大喊,我邊跑,邊點點頭。
越靠近那倆人,鼻間的血腥味就越濃重。這片山林老樹參天,枝葉榮茂,陽光照不進來,以致林間十分幽暗,腳下又盤虬根錯,我尚無法如履平地,其他人更不用說。
這不,前頭一道身影驚慌失措中,越跑越趑趄,最后一不小心,被一截探出地表的老根拌了個狗啃泥。在他仰面倒地的瞬間,另一道身影身后,猛然撲出一襲紅影,張開大嘴,向倒地者狠狠咬去。
我看得真切,那張嘴里赫然列著兩排落錯的利齒,每顆都足有拇指粗細!
眼看那人就要命殞在那張巨口之下。
我雖有些緊張,卻未有惶急,因為我清楚,身后的北冥月與趙達可不是泛泛之輩。
果然,下一瞬,只聽兩聲異響,一枚短失、一顆子彈,同時擦過我的腰際,眨眼間擊中撲在半空的獸影,濺起兩朵血花。
它發出一聲嬰兒哭啼般的悲鳴,踉蹌著摔在地上。
此時,我在兩人身旁擦肩而過,奔到地上的野獸面前,趁它吃痛還未回神。
手起,劍落。
“嚓——”
竟然只砍落了幾片赤紅的三角魚鱗。
“嗚哇!”
那怪模怪樣的東西又尖叫一聲,張開嘴巴,四肢拍地,身隨一股腥風,朝我雙腳猛地咬過來。
我當然不會讓它如愿。
滅魂向下一探,精準地卡在它兩排利齒之間,爾后,我將劍鋒一側。
“噗嗤”一聲,血光迸現。
它的雙顎與身體瞬間分離,化作兩塊爛肉掉在地上,利齒碎了一地。但這鬼東西生命力極強,斷了嘴巴猶能趴在地上活蹦亂跳,一雙猩紅的獸眸生在頭頂,滿含怨恨與瘋狂地看著我。我被它盯得惱火,上前幾步,沿著它嘴巴的斷口,一劍插進它的咽喉里。
它的鱗甲的確比鐵還堅硬,但我不信它咽喉里的軟肉也跟它的鱗片一樣刀槍不入。
下一秒,劍刃順暢地切開它的喉管,血液經由滅魂劍的引流,不斷噴射出來。
可這鬼東西居然還沒死透!
一雙纖細的眼眸猶自睜得老大,死死盯著我。
我還想給它來幾劍,右手卻被人拽住了,我扭頭看去,周才正一臉震悚地看著我。
但我很快明白,令他看得驚愕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池子。
“嗚哇——”
“嗚哇——”
“嗚哇——”
如嬰兒啼哭般的怪叫此起彼伏,縱然沒回頭去看,我也知道,池里爬出的東西絕對不在少數。
“快走!”
劉正國從地上爬起,一手提著步槍,另一只手大力揮舞,示意我們跟他離開。
恰好,北冥月他們也跑過來了。
不敢遲疑,我們尾隨著劉正國,繞著池子賣力往前狂奔。
身后,一群叫聲如同嬰啼般的野獸仍舊緊追不舍,我湊空回頭看了一眼,只看見滿地的猩紅——這些東西僅有一個足球大小,數量卻多得驚人,一只兩只的我還可以招架……但身后那些家伙,恐怕不下二十只!
二十只身披鱗甲、刀槍不入、彈跳力驚人的不明野獸,甭說我,就是我爹來,也得飲恨于此!
這些東西就像食人魚,一條兩條并不足以為懼,奈何它們團結,一群兩群的來攻擊你,這種情況下,鐵人都會被啃成渣滓,或者連渣兒都不剩。
“這些……鬼東西,到底是,是什么?”
胖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吁吁地問道。
“老子也不知道!”劉正國咬著牙,不時持槍往身后掃射,卻沒有任何建樹,“我只知道,莊教授他們稱這些東西為“水虎”……”
“水虎?”我有些郁悶,“水虎不是“水鬼”的古稱嗎?日本那邊還叫“河童”來著!”
卻沒想到北冥月聽了,忽然眼睛一亮。
“劉隊長,你身上有沒有帶烈酒?”她語速極快,說得劉正國眉毛直皺。
只聽后者邊跑邊嘟噥:“女人的鼻子……都比狗還靈敏!”
“快點吧!大哥,您就別啰嗦啦!”周才苦著臉,催促道。
“行行行!”劉正國從兜里掏出一只纖巧的銀色酒瓶,臉上有些肉疼,“省點用啊,我就只剩這一瓶了!”
北冥月一把奪過去,迅速旋開瓶蓋。
霎時,濃烈的酒香四處彌漫起來。
“嚯!”
猛一回身,北冥月將酒用力潑了出去。
“給老子留點兒!”劉正國抿著嘴唇,眼睛不住往后瞟,眸中滿是不舍,“這可是內部供應……六十多度,很貴啊!”
北冥月聽罷,白了他一眼。
隨后,更賣力地灑起酒來……
透明的酒液灑了一地,高濃度酒精含量刺激得所有水虎“嗚哇嗚哇”叫得更加凄厲,不等它們作何反應,我看見北冥月從兜里又掏出一個什伙,“啪”的一聲彈開蓋子,反手扔了過去。
那東西通體銀白,在空中飛旋的過程中,頂端還燃著火芽。
赫然是個火折子!
“轟……”
火折子接觸大地的瞬間,沾滿酒液的凄草成了最優質的助燃物,只消一盞茶的功夫,那群水虎所在的草地便淪為了火海,火舌舔舐著它們的鱗甲,紅焱炙烤著它們的血肉。
悲涼的聲浪中,少數幸運兒躑躅于火海彼岸,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們。
跑遠了,胖子才敢稍微放慢腳步,舒緩自己幾乎要爆炸的肺部,邊喘氣,他回望著身后熊熊的火焰,說:“北冥老大,你這火放得太大了吧……不是我說,導致山火可是要坐牢叨!”
“得了吧……”北冥月氣喘吁吁地回他:“我左右看過了,那片區域周圍都是空曠地帶,沒樹沒草,怎么燒得起來?”
任由他倆嘀咕,我走到劉正國身邊,出聲問道:“莊教授他們呢?”
劉正國沒回答。這位嗜酒如命的特種大隊長臉上仍殘留著濃濃的失落,捧著手里的空酒瓶,欲哭無淚。
“好賴人活著!”見他瞠然自失,胖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道:“一瓶酒就讓你蒙成這樣,大不了胖爺我再送你兩瓶!”
“一言為定!”
劉正國聽了立馬活了過來,正容亢色地收起空瓶,領著我們往林子深處跑。
“我倆剛出來取水,沒想到遇見這種鳥事……這邊走!”他說。
不消幾分鐘,老遠便聽見石樓的嘶吼聲。
“你萌把火焰挪偏點,偏點,再偏點!哎呀,放介么正,你想炸得到什么?”
然后,一聲轟鳴響徹山林。
轟鳴聲還未落盡,石樓的咆哮再度響起:“你看你萌,屁大的響子炸出屁大的石子,炸廿年都炸唔夋吶!(夋,音譯,為粵語中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