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死了。”顧佳佳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糟糕，她冷漠地盯著趙磊，“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趙磊臉色蒼白，空洞的目光落在冷冰冰的尸體上，嘴唇哆嗦：“難道是血紅符紙？”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雙目睜大，“對，血紅符紙是死亡條件！昨晚他中邪地要砍你，今晚他就死了！”

　　“這符紙不能留，要撕了它，要撕了它啊！”趙磊瀕臨崩潰，他粗聲粗氣地大嚎。

　　場面非常混亂。

　　整間屋子陷入了壓抑陰沉的氣氛。

　　顧佳佳沒說什么，只是將房門關了，然后在衣柜里翻了條床單，蓋在朱嘯天的尸體上。

　　在游戲副本里栽了的玩家，會回到現實世界。

　　之后，才是真正的絕望和死亡。

　　趙磊神情驚恐，他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在顧佳佳靜靜地做完這一切后，趙磊顫聲問：“我們該怎么辦？一晚死了七個，七個啊！”

　　濃郁的血腥味從長廊上彌漫過來，讓人聞著非常壓抑、難受。

　　顧佳佳神思恍惚地靠在墻上，她微微揚著下巴，渙散的目光便從眼尾落下來：“還記得我第一個副本嗎？”

　　趙磊后知后覺，反應了一會才發現顧佳佳問的是他，困惑道：“記得，怎、怎么了？”

　　“張穎和我說過一句話。”顧佳佳吸了吸鼻子，她聲音沙沙糯糯的，話語間的停頓很長，像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趙磊眼神閃爍，“張穎和、和你說了什么？”

　　顧佳佳看了他一眼，笑笑，“她說，別相信任何人，只有活下去。”

　　不低不高的聲音，趙磊的心卻咯噔一沉。

　　他擠了個很難看的笑，連五官都有些扭曲，“是啊，哈哈，不……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顧佳佳看了靳彥澤一眼。

　　頎長挺拔的身形兀傲地站在那里，水晶燈的光芒落下來，將他的側顏勾勒地英棱無鑄。

　　他微微點頭。

　　偌大空曠的臥房，有一瞬，安靜地可怕。

　　趙磊站在陰影里。

　　顧佳佳轉而看著他，“有條線索，沒和你說。”冷冰冰的嗓音，驟然低了好幾度。

　　趙磊發僵的身子狠狠抖了一下，清楚地意識到，“和血紅符紙有關？”

　　“是啊。”纖長卷翹的眼睫蝶翼般一顫，顧佳佳是笑著說的，眸底卻有血腥的味道，“血紅符紙，不招鬼，也不驅鬼。”

　　“大古代血符紙撞上中世紀歐洲鬼，地方保護政策呢，符紙沒效果誒。”她依舊在笑，趙磊卻如墜冰窖。

　　“可……可符紙要是不招鬼，朱嘯天昨晚怎么會中邪，今晚又怎么會死？！”

　　“被你殺的呀。”顧佳佳只回答了后面的問題。

　　趙磊臉色鐵青，嘴角抽了抽干笑道：“你在開什么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哈哈哈。”

　　“不是我殺的，他明明是被嚇死的！”趙磊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道理很簡單。”顧佳佳又開始小動作地繞著頭發轉了幾圈，“沒觸死亡條件卻死了，那就是人為。”

　　“不！不是我！”趙磊咬緊牙齒，忽然從腰里抽出一支針劑。

　　他怒吼著沖向紀芭，“你去死！”

　　然而就在這一刻，幾乎是剎那間，一把銀色手槍抵在了趙磊頭上。

　　“放棄吧。”靳彥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