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這些魔崽子,亂我大臻江山,當誅!”
當劉伯顏聽完魔族刺殺臻帝的行徑,登時便忍不住怒目喝罵。
待發泄完情緒之后,劉伯顏回過神來,訕訕的笑道:“讓殿下見笑了,老夫今日心潮涌動,難以自制,還望殿下不要介意。”
念安微笑著說道:“劉老先生真性情,哪里敢笑話。”
揭過這一頁后,劉伯顏問道:“殿下,如今這潁川之事該當如何?老夫雖然能理解朝廷苦衷,但其他人可不懂這些,加上魔族潛伏在暗處,若是稍加挑撥,則后果不堪設想啊。”
提及此事,念安也是心情沉重,無奈的說道:“如今只能祈求父皇保佑,讓我早日研究出治療瘟疫的良方......”
“唉,江山社稷系于一身,值此危機,殿下也無需擔憂,冥冥中自有天意。心中無慮,方可心思敏捷。”如今之際,壓力全在念安身上,劉伯顏也忍不住安慰了句。
“老夫如今雖無官位在身,卻也身在江湖,心在廟堂,殿下有何需求盡管開口,老夫在此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念安拱手謝道:“多謝先生了。還真有事需要先生幫忙。”
“殿下盡管說來。”
理了理思緒,念安回道:“老先生,我剛到潁川沒多久,之前雖聽說過疫病的癥狀,卻不曾親眼見過,因此難免有些無處下手。不知此處可有染疫之人,容我診斷一番。”
“額,這~”劉伯顏神色遲疑,有些為難的道:“不瞞殿下,此處聚集的多是沒有染疫幸存下來的人。而那些得病的已經,已經.......”
“已經死了?”念安心里又沉重了幾分。
“哦,那到沒有。”劉伯顏的回答令她有些意外,“這個,殿下,那些身染疫病的人已經被驅趕到了遠處的林子,任由自生自滅了。”
說到這兒,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殿下,生死關頭,老夫也不全是為了自身,還得為此處眾多健康之人考慮。”
“......先生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父皇和朝中大臣不也如此嗎?”念安也沒怪罪,畢竟朝中封鎖潁川的命令比這更加殘酷的多。
這些日子的經歷,她那顆天真懵懂的心靈早已飽受磨礪,不會因為劉伯顏的舉動而覺得有憤怒或者其他什么情緒。
畢竟取舍之道,對于她這皇族之人來說,早就理解的通透了。
待念安和劉伯顏商談完畢,那些得到念安分發的食糧的人已經開始升鍋起灶,一片歡鬧之景。那些穿著破爛衣服的小孩圍著火堆鍋爐歡騰打鬧著,很是開心。
“很久沒看到他們這么開心了,這全是殿下之功。”劉伯顏捋著胡須,面帶笑意的說道。
念安也被這歡樂的情景感染,心情舒緩了許多:“劉老先生謬贊了,本就是我大臻皇族對不住潁川黎民,如今我送些東西過來,也是應該的。”
說到這里,念安又忽然想到什么,心情有低落了起來,喃喃道:“可惜能解一時之急,卻難解長久之困。”
劉伯顏知道她話里的意思,寬慰著說道:“殿下不必苛求自己,冥冥中自有天意,殿下盡應盡之責,即使最后結果不甚完美,想來也不會有人責怪殿下的。”
念安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歡騰打鬧的孩子們,同時心中更加堅定她當初踏入仙道時的理想。
——盡己所能,救濟蒼生。
。。。。。。
看到將士們已經將物資發放完畢,念安也不多做耽擱,帶上兩個隨從,跟著劉伯顏去查看那些染病之后被驅逐的人。
那些人雖被驅逐,但是畢竟是同胞,劉伯顏及其他人也不是完全仍他們自生自滅,還是每天擠出一點糧食來,然后放置在固定的地方,讓他們來取。
同時也通過這種方式,及時的了解染病之人的狀況,看他們是否還存活著。
一行人走了一刻鐘不到,念安就看到一座簡易的木房矗立在哪里。
“這就是他們住的的地方。之前有兩百一十二人,現在不知道他們還剩多少。”來到此處,劉伯顏心里不由得產生了一絲負罪感,神情有些落寞。
念安皺著眉頭問道:“全部人住在這里的話,那死掉的人怎么辦。仍由其腐爛?”
“唉!”劉伯顏嘆了一聲氣,說道:“之前,我也讓人來這里將死去的人拖走焚燒。但是后來,來過這里的都先后染病,也就沒人敢來了。至于現在,只能靠那些尚余幾分力氣的病人處理尸體了。”
說道這里,劉伯顏接著道:“殿下,您是千金之軀,不宜進入此污穢之地。我讓他們出來。”
然后,也不等念安反對,他徑直走了上去,在門口喊道:“王生,王生......”
念安在后邊,隱約聽到一陣有氣無力的聲音回道:“劉師?您怎么能來這兒?”
劉伯顏聽到有人回答,臉上一喜,想要進去,卻聽里邊那人阻止道:“劉師不可,此乃污穢之地,劉師怎可以身涉險呢。待學生出來。”
“唉~~”劉伯顏收住腳步,面色頹然的又是一聲垂嘆。
沒過多長時間,里邊走出了一個形如枯槁,不知年齡幾何的男子,其臉色蒼白,印堂無光,眼珠都有些縮進去了,額頭上有幾條皺紋,頭發已經有一半枯白了。
劉伯顏看著他,抬起的手微微顫抖,眼眶濕潤的說道:“王生,你?”話到咽喉卻說不出口。
王生看著劉伯顏,勉強笑道:“劉師,學生如今看起來年紀快趕上你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念安眉頭微皺,有幾分不解。
師生倆在那寒暄了幾句,劉伯顏便說道:“王生,這位是長公主殿下,專程來潁川救治瘟疫的。”
王生轉過頭,看著念安,面帶嘲色的說道:“長公主殿下?您千金之軀,怎么在意我等凡俗之人的生死。”
劉伯顏這才想起他這位弟子脾氣一直很沖,當初得知潁川被封鎖之后就對臻國皇帝破口大罵,若非他及時制止,恐怕已經被定安侯的人抓去斬了。
現在,即使他病入膏肓,但脾氣也不見小,見到念安的第一句話便帶著嘲諷。
一時之間,劉伯顏尷尬的不知道怎么說話了。

弓長子夫
十萬字了,寫的不是太好,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