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離鬧市有好幾公里路,東升的太陽緩緩照眏著大地,照在孫豈曰和宋軍的頭發上。
頭發被照的滾燙似的將要燃起來,那暴雨般的汗珠滾滾而下擋著那頭頂上躍躍欲試的火焰。
學校豎立在山野之中,東西兩方都有大山圍著,像一座圍城只有人進而無人出。
倆人嬉鬧著走進學校,孫豈曰趁宋軍不注意抬著腳往屁股上踹去,宋軍踉蹌退后了幾步還沒等反應過來,孫豈曰一個掃蕩腿把宋軍摔在了地上。
宋軍又像個女人般似的隱隱想哭,看的孫豈曰直發笑,嘴巴合不攏,臉上的肉全跑在臉頰上鼓著的像個饅頭,笑的心疲力盡,便伸手把宋軍拉了起來。
要說這男人熟悉便是快,他們剛認識了兩三天便像親兄弟一般。
那山野空長了一身大個子,不僅擋不住滾燙的太陽,而且帶不來一絲涼風。
學生們熬了苦站在炎日下漫不經心的聽著冠冕堂皇的領導一個接著一個講著那早已聽膩的大道理。
宋軍倒是聽得入迷,那孫豈曰早已聽膩,滿身的小動作想方設法的靠著宋軍的高個子遮擋著太陽,學生的汗水濕潤了腳下的土地,唯有孫豈曰腳下是一方干土。
學校的南門有一座天橋,底下便是溪水涓涓細流的聲音讓人無限的眷戀此地。
因此總有學生在這兒男女情長。
那天孫豈曰從橋上走過,我們學校出了名的美人蘇厭文目不斜視抑郁的盯著那溪水。
她楊柳細腰的身材瘦的讓人羨慕,她的長發被迎風揚起掠過孫豈曰的鼻尖,花香味般的頭發從鼻尖涌進心底,像一塊冰似的將要化掉。
那風似乎故意作弄人迷住了蘇厭文的眼睛,她揉著眼轉了頭躲避著那三月早天的春風,他看清楚了她的臉。
風吹散了她的頭發,她的眼睛像海吸引著人身不由己的想跳進去,有著像法國人那樣的高鼻梁,習慣性的咬著粉紅的嘴唇,用手遮擋著風。
她的手如柔荑細長而好看,孫豈曰嘴里念叨著不停,
“美呀,美呀…”
他不敢盯著她,心底那塊冰塊融的只剩一灘冰水從嘴角流出。
他的身體像著了火似的從腳趾紅到耳朵。
蘇厭文看著他笑了起來,那笑聲好比林黛玉用手微微遮住嘴角,點透所有男人的心。
那灘水從嘴角流完,心跳滾滾涌動像將要從嘴巴跳了出來似的。
他渾身發著軟,轉了頭沿著橋邊走去。
他開始不會走路了,他總覺得蘇厭文在看著他。
他走起路來變得蹩腳,不一會右腳踩一下左腳,左腳踩一下又腳,像一個拿著矛進攻,一個拿著盾躲閃。
他覺得身體不聽使喚,他用最后那余勁兩三個快步從橋上跑了下去。
他覺得他愛上了她,他不懂什么是愛,又或者說他覺得這就是愛,愛往往就是一見鐘情。
他自以為懂了什么是愛,他用右手揮開了桌子上的所有東西,他閉著眼睛思索著,拿起筆在那白色的紙上寫下情書,包含了濃濃的愛意。
“我曾不相信一見鐘情,當我遇見你的海眼,我便深深的跳了進去,我沉浸在你的海眼里,大海深不見底的將我浸沒,我大聲呼喊著你的名字,渴望著涌進你的心底。”
他很滿意的一遍又一遍欣賞自己的文采,他覺得自己從未寫過這么好的文章,他認為這就是愛的靈感。
他覺得蘇厭文非他莫屬,因為他從小到大從未失敗過,他恢復了昔日的信心,昂首挺胸的回到橋梁上。
他整頓著自己的儀態,靦腆害羞式的走上了天橋。
他尋找著,可惜那個女孩子早已離去,他嘆了口氣,他打聽著她的地址,把情書寄給了蘇厭文。
他告訴了宋軍,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
每次提到她的名字便手無足措,自此他時時刻刻都在幻想著把自己的名字喊進她的海眼里,再與她山高水長。
每次放學走到天橋他總是激動得渾身不安,滿懷期待的想遇見她。
重現自己夢里的那個場景,可是每次都已悵然的嘆氣而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