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只花瓶在她面前墜落粉碎丁零當啷的碎了一地，有碎片濺起劃過她的臉頰，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他們并沒有發現。
喬晚默默地捂住了傷口。
他們在吵架，他們總是在吵架。
喬晚赤著腳奔出房間，在客廳墻角蹲下，下巴放在小小的膝頭，茫然地在等待著什么。
一向沉默寡言的奶奶靜悄悄的來到她身邊，陪著她一起蹲下，她轉頭看向奶奶：“他們為什么還在一起？他們為什么不離婚呢？”
奶奶小心地抱著她回了自己房間，哼著歌，哄她入睡。
那一年，她六歲。
新的一天，在猝然響起的手機鈴聲中驚醒。
摸到手機直接接通。
“你好哪位？”
聲音很是嘶啞。
陸容容看了看手機號碼，沒打錯啊：“你怎么了？嗓子怎么這樣了？聽你說話這口氣剛剛還在睡覺啊？下午了都。”
喬晚閉著眼：“嗓子變成這樣是因為我感冒了，重感冒，至于睡到現在這個事情，老板，我昨天晚上加班到凌晨兩點半。”
陸容容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叫什么老板啊，按工作室股份來說，你是我老板才對。”
“那你老板我在加班的時候你在干什么呢？”
“那個時候我在……我跟你說這個干什么？別打岔，我找你有大事！大事！”
喬晚徹底沒了睡意，從床上坐了起來：“我聽出來了，大事是吧？你別老是一驚一乍的。”
“反正你快點，梵地酒店，我等著你哦！掛了！”
“唉唉唉……”喬晚看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你還沒說是什么事兒呢！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面，和鏡子里的人看了個對眼，昏黃的燈光下，滿是水珠的臉蒼白而全無血色，，一雙黑黢黢的眼里有些茫然，嘴唇微微地張開。
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洗臉巾，整個蓋到臉上，深吸了幾口氣，昨晚的夢又浮現在腦海里。
那首歌叫什么來著？
想不起來了。
喬晚是在四十分鐘后到達酒店的，帽子圍巾口罩一樣也沒落下，而陸容容就坐在酒店大廳里等著她。
看到她立刻迎上來：“我差點沒認出來，你怎么這么久才到？”
喬晚指了指酒店大廳的時鐘：“這個點是堵車高峰期，而且車也不好打。”
“打車干什么？你怎么不開車來啊？我說你買輛車就是為了停在車庫里啊？你的車都要哭了好嗎？”
喬晚拉著陸容容又到酒店大廳的沙發坐下：“我買車呢就是為了打車坐公交地鐵不方便的時候開的，自己開車多麻煩呀！而且我發現了一件事。”
陸容容好奇道：“什么事？”
“我發現……最近我們每次對話都是以你數落我開頭的，容容你莫非是更年期提前了？”
陸容容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你太過分了，虧我這么擔心你。”
“擔心什么？”
陸容容把自己手機遞給她：“你自己慢慢看吧。”
喬晚翻著陸容容的手機相冊，里面全是一個男人和不同的女人的親密照片，再往下翻還有視頻，按日期來看，起碼半年了。
那個男人，正巧是喬晚正在接觸的相親對象。
陸容容看著喬晚面無表情的臉，很是擔心：“小喬你要冷靜，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只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這渣男眼睛絕對是被眼屎糊了，你長得這么好看，有才有貌又有財，踹了他咱能找更好的，對不對？”
喬晚：“要冷靜的是你吧？我們才認識仨月你這都扒了他半年的老底了。”
陸容容義憤填膺：“我本來還準備繼續往前扒呢！渣男這半年都沒有空窗期，腳踏好幾條船，還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樣兒呢！”
“本來？那你今天遇見什么了讓你跟我直接攤牌？”
陸容容看見喬晚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就來氣：“遇見什么了？我都在酒店了你說我遇見什么了？我遇見那個渣男陪著一姑娘逛商場然后手牽手進了這家酒店，接下來兩個人會在房間里發生什么你還不清楚啊！”
嗓門兒很大，中氣很足，酒店大廳內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了。
喬晚尷尬地向四周，對著其他點頭致歉：“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實在是抱歉。”
然后拉了拉陸容容的衣角：“你太大聲了。”
陸容容紅著臉，顯然也是注意到了眾人的目光，但嘴里依然小聲地犟著：“他們不要臉我們為什么要給他們臉？體面這種東西只會是讓自己遭罪好嗎？”
又嘟嘟囔囔地坐回去了。?
喬晚把手機還給她：“那我們是要在這里等著捉奸嗎？”
“當然，捉賊捉贓，捉奸捉雙，我們要逮他個現行才占理，不然被他倒打一耙怎么辦？渣男的人品不可輕信。就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你都從哪兒看得這些亂七八糟的？”喬晚邊說邊拿起手機給渣男發了條微信：【現在在哪兒呢？晚上一起吃飯嗎？】
以前喬晚發信息給他，都是很快就回復了，這次也不例外。
【我現在還在陪客戶吃飯，吃完了就去找你，等著我。】
喬晚收了手機：“他什們么時候進去的？”
陸容容看了看時間：“啊，得有倆小時了吧，怎么了？”
“那我估計完事兒了，要不了多久就出來了。”
陸容容眨眨眼，把她的話過了一遍腦子，臉瞬間就紅了：“你好好的開什么黃腔啊，女孩子不好這樣的。?”
喬晚被噎得不輕，你都秒懂了是有多純潔，嘴上確實服軟了：“我的錯，我的錯。”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電梯里走了出來，旁邊是一個容顏姣好的女人，兩人全程手牽著手，絲毫沒有避嫌遮掩，仿佛他們就是正大光明的情侶。
不，說不定就是呢。
“出來了出來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陸容容已經沖上去了。
旁邊時刻注意著的酒店服務生也沖上去了。
喬晚當然也只能跟著沖上去了。
陸容容拿著手機對著渣男拍拍拍，照片主角當然也包括了旁邊的女士。
以為要阻止一場惡戰的服務生呆在一旁，完全無從下手。
喬晚抓住了陸容容的手：“好了好了，已經夠了。”然后對著一旁的男女打了個招呼：“下午好啊兩位。”
白嘉文想著剛剛回復的信息，徹底慌了。
喬晚看著他青白的臉色，笑了笑：“跟客戶吃飯吶，下午茶吃到床上去了？您這服務得還挺到位的。”
“哐當”一聲，好像什么東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