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起了風,拂過秦瑤的頭發,秦瑤怔住了。
第二次看見謝謹的情緒外露,或者說看見他恐懼。
謝謹閉著眼深吸一口氣,最后吐出來說了聲“對不起?!?p> 道完歉,謝謹便抬腳走了。
秦瑤心里挺害怕的,跟實驗體有關系,那他承受過多少?
謝謹沒打算去哪里,只想回家,睡一個晚上,一個晚上不行那就兩個晚上,兩個晚上不行那就一直睡下去,等自己能夠緩過來。
本來以為躲了七年,再怎么樣也應該放過了。
但是他們還真是……堅持不懈啊。
陰天,當初逃出來得時候也是陰天,當時下了雨,穿著研究所的白大褂,掙扎了很久,破壞了很多地方,最后帶出來得也只有陸禮和幾個還未被實驗的小孩。
那些小孩出來后不知所蹤,只有陸禮,一個人坐在樹下,當時的他很小,五歲?很可愛,話也不多,完全不像平常小孩那樣。
謝謹為了出來籌備了三年,每一天的精打細算,只為了逃出來。
最后出來,還是丟了大半條命。
帶著陸禮走在路上,自己馬上就要因為凝血障礙失血過多休克。
但是他不能倒下,倒下意味著一切的失敗,他吊著最后一口氣,找到了一個好人家,在那里休息了大概半個月,身體好后,道了謝,離開了。
再到最后拼命的賺錢,賺到錢后拼命的研究康復藥物,到現在。
七年,終究還沒被放過。
謝謹一路上腦子前所未有的混亂,有恐懼也有無可奈何。
直到到了家里,沒有人。
謝謹溫吞著走到沙發上坐下,一個小時,依舊沒有人回來。
謝謹整理完思緒才反應過來,很晚了,沒有人回來。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
謝謹起身去開門,是秦瑤,秦瑤似乎是換了衣服才來。
謝謹也不說什么,偏開身子讓秦瑤進來。
“陸小禮呢?這時候了還不回來?”秦瑤忽略了謝謹之前的情況。
如果是痛,那就不要回憶,等信仰大過于傷,便起身面對。
謝謹皺著眉沒說話,只是走向客廳,想要打個電話。
一片黃色的紙,其中印著一個針筒的標志,壓在了電腦旁邊。
謝謹拿起那張紙,僵在原地。
“謝謹,兩個選擇,一,陸禮成為你的下一代實驗體。二,你回來,陸禮完好無損的讓你帶回去。今晚凌晨之前,但是我不介意多等幾小時,最晚,明早八點?!?p> 秦瑤在廚房倒了一杯水,拿著水杯出來,就看見謝謹一動不動的垂頭站著。
“怎么了???你站在這?”秦瑤說著走到他旁邊。
一個小黃紙片,謝謹看的很認真,雖然表情還是那么淡漠。
“這是個……”啥呀?
秦瑤說著抽走他手里的小紙片,頓時說不出話了。
心疼,心痛,酸澀,害怕。
房間里進入死一般的寂靜,秦瑤的呼吸也不自覺的輕了幾分。
謝謹似乎就像沒有呼吸,死人一般往那一杵。
秦瑤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陪著他愣在原地。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誰也沒說話,誰也沒有動。秦瑤甚至希望,還不如一直站下去,誰都不會受傷,誰的身邊都有彼此。
謝謹抬起胳膊蓋在眼睛處,嘆了口氣,放下胳膊,走進了臥室。
秦瑤安靜的坐在客廳,她重生前以及重生后,第一次這么害怕。
害怕他扛起陸禮自己放棄。
害怕他再一次陷入黑暗。
害怕他再一次離開。
害怕…關于所有對他不利的一切。
謝謹回了臥室,毫不猶豫的走到衣柜邊,拿起一件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還有,白色大褂。
他穿好后緩步走出去,看見秦瑤坐在一邊。
他在猶豫該不該告訴秦瑤,自己可能回不來了。
需要說嗎?可能不需要吧!畢竟再怎么樣都不會有真實的一切。
“那個…你要去哪?”秦瑤站起來看著他,聲音有些澀晦。
“找陸禮。”謝謹依舊不急不慢
秦瑤皺著眉“你知道去那里會發生什么嗎?”
“我很清楚。”謝謹笑著說。
是笑,發自心底無可奈何的笑。
“謝謹,你這樣對不起我?!鼻噩幝曇羝降词箖刃穆曀涣?,但現在喊出來,不行!
謝謹垂眸,淡聲道“不好意思,但是我沒辦法了?!背聊艘粫?,歪頭笑著說“是我的終究是我的,萬家燈火也有熄滅的那一刻,喧囂人間也有安靜的時候,但是安靜需要的代價是我?!?p> “因為是我,所以我會在硝煙彌漫的地方讓硝煙散盡?!?p>

清粥粥
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