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不要離開我
紀晚清張張嘴,以前面對這樣無理取鬧的要求,無論是誰,她怕是一巴掌就甩過去了。
可現在,她居然奇跡般不知道該怎么做。
傅景琛深深地凝視著她,這樣深情的眼神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紀晚清很快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這時候臉紅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可偏偏傅景琛面色緋紅,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這可是紀晚清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如果我不去幫你找人的話,你覺得以你的腿傷還能堅持多久?”
她說著,伸手觸摸傅景琛的額頭。
果然,如她想象一樣的滾燙,嚇得紀晚清連忙縮回了自己的手,眼里都帶著驚慌。
“你肯定是傷口感染發炎了,你都已經發燒了你知道嗎?你的額頭特別燙!”
紀晚清訴說著事情的嚴重性,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聽從傅景琛的話。
“你就呆在這里等著我,我這就去看看有沒有離開這里的路,或者能不能碰上來救援的人!”
“不要走!”
傅景琛再次拉住她,雖然他正在發燒,可比起力氣,紀晚清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傅景琛,你是不是瘋了?我都說了你在發燒,你難道是不想活了嗎!”
萬般無奈之下,紀晚清只好拔高了自己的音量,對著他開口叫喊。
可傅景琛執拗地搖搖頭,無論如何都不愿意讓紀晚清離開自己。
“不……不要走。”
他已經開始燒的神志不清了,顯然要比紀晚清想象中還要嚴重的多。
“你離開了,我怎么辦?”
“你還能怎么辦?當然是留在這里等著救援呀,我又不是自己逃跑了,我只是去幫你找救援而已!”
紀晚清無語到了極點,可面對的是個病人,就算自己很恨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你就乖乖的留在這里等著我好不好?我找到了人,馬上就會回來的!”
“沒關系,我不想讓你離開。”
傅景琛依舊搖頭,任憑紀晚清軟硬兼施都沒有用。
她真是徹底沒了招,索性直接在傅景琛身旁坐了下來。
他的手還緊緊地扣住紀晚清的手腕,似乎生怕她從自己身邊逃走。
紀晚清無奈的看著傅景琛,眼看他那么難受,想了想,嫌棄似的把他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希望能讓他躺的舒服一些。
“行了,我不走了行了吧,我就留在這里陪著你,不過你要是腦子燒壞了,可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嗯。”
傅景琛從鼻腔里傳來一聲低低的回應,帶著莫名其妙的引誘,紀晚清的臉色不自覺有些微紅。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為什么非要讓我陪著你!”
紀晚清不解到了極點,這年頭,居然還有人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命么,更何況這個人是傅景琛啊!
“因為我……不想再放你又一次離開了。”
“以前是我錯了,或許我不應該那么對你,所以我想要彌補,我不希望你走了。”
他喃喃自語地開口,語調里帶著虛弱。
紀晚清心頭一震,苦澀從心底蔓延到嘴里,滿滿的都是無奈和無助。
她愣在原地許久,各種想法在心里相互交織,而后她忍不住淡淡的笑了一聲。
“你生病的時候,倒是比平時好玩多了,最起碼學會開玩笑了。”
她刻意忽略了傅景琛話里的真實性,因為這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什么所謂了。
“我不懂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過你可千萬不能死在這里,要不然我就要成為千古罪人!”
她說著,拿起背包里的礦泉水,只剩下最后三分之一,便小心翼翼地喂給了傅景琛。
他現在發著高燒,兩人身上又沒有應急的藥品,給他補充水分真的很重要。
沒過多久,傅景琛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紀晚清猶豫了一會兒,試探性的叫了他兩三聲,眼見他沒有任何回應,這才確認他的確是睡著了。
這讓紀晚清不由得松了口氣,原本緊張的心情終于變得懈怠。
她低下頭,看向枕著自己膝蓋而眠的傅景琛,側臉如刀削一般充滿美感,這是她當年一見傾心,而后付出了所有的人。
現在他突然告訴自己,他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了,可惜世界上再也沒有回頭路,也沒有后悔藥可以吃。
“傅景琛,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以前和我說說剛才那些話我會有多高興?”
“可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寧愿犧牲我也要拯救傅萱,所以……”
紀晚清并沒有把話說完,倏忽笑了起來,只覺得鼻酸不已。
她再也不是那個傻傻的天真的小女孩了,所以,她絕不會因為一些聽上去美好的情話就輕易上當受騙。
又等了許久,眼看傅景琛已經差不多睡熟,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醒過來,紀晚清拿起一旁的背包,將里面硬一些的食物全部取出,然后放在了他腦袋下面。
她還是必須得走,必須要去尋找救援,不能讓傅景琛的病情繼續耽誤下去。
在離開之前,紀晚清又回頭看了一眼他。
“等著我,我一定會帶人回來救你的,我沒有逃跑!”
……
傅萱原本一直在大廳里等著,直到傅家也派人來尋找傅景琛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索性跟著他們一同去東山谷里尋找。
很快,紀家的人也來了,馮蕾和劉愉生當然也沒有閑著。
為了最高效率的搜尋到他們,兩支隊伍選擇了完全不同的兩條路,分別向山谷出發。
行走在郁郁蔥蔥的森林之中,他們一邊喊著紀晚清和傅景琛的名字,一邊提心吊膽地期待著。
抬頭看向東山,它是那么的巍峨,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真的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在沒有找到和紀晚清和傅景琛之前,誰都不敢輕易下定論。
“愉生,你說晚清一定會沒事的對嗎?如果她有事了該怎么辦?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馮蕾聲音里帶著哭腔,她雖然是紀晚清的秘書,可是在朝夕相處間,早就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姐妹。
有誰愿意失去失去自己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