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諸謙欲言又止，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突然想起來，你的零食們好像被我在上課的時候都吃的差不多了，要不你等我放學，放學后我一定重新買了還你。”
諸謙的聲音中流露出幾分歉意。
到底是誰特么偷走了零食！我諸謙詛咒你走路必被絆，坐凳必腿斷，喝水必被噎，樂極必生悲……
方馨情緒明顯低落下來，“那好吧。”
松開手，諸謙顯現。
“那你什么時候放學啊？”
“五點整。”諸謙擺擺手，抬起并五指張開，手心還留有對方的溫度。
方馨深吸口氣，道:“嗯，那我五點的時候在便利店等你。”
“好。”
待方馨離開，諸謙沉默了半晌才想起，英語老師還在辦公室等他，連忙奔趕過去，差點給忘記了。
至于肚子，不知為何，他竟然沒感覺到餓，早上唐彩蝶給的牛奶都沒想起來喝。
“老師！對不起，我肚子不太舒服。”
偌大的辦公室里，就只剩下沈老師坐在角落里。
手里的試卷似乎是諸謙的試卷。
沈老師抬頭，“沒事，還沒吃飯吧，老師帶你出去吃吧。是老師的不對，沒考慮到現在是午餐時間，就是不知道耽擱了你的午休時間，你會不會怪罪老師？”
諸謙突然很想將方馨叫回頭，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那哪能啊！學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諸謙的容貌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改變，但也正因如此，他的顏值在脫胎換骨以后，有了質的飛躍。
這是由內而外的改變。
隨后，諸謙就坐上了沈老師的小轎車，這還是他的第一次體驗，除了新奇，再無其他，有點像剛剛進城的農村小伙，東看看，西看看，柔軟的皮質座椅，坐在上面，感覺整個人都陷進去一樣，怎一個舒服了得。
只是，還沒等他過足癮，就到了。
旺德飯店。
極簡樸素的門牌店，距離諸謙打工的便利店只有五百米左右的距離，他每次回出租屋都會經過這里。
只是，諸謙從來都沒想過自己也能有這么一天邁足進去。
沈老師從間隔中抽出一頂棒球帽，扔給諸謙。
“戴上進去吧。”
老師考慮的真周到！
諸謙連忙將棒球帽戴在頭上，起初還有新鮮感作祟，不過很快就只剩下不舒服。
帽子和頭發貼合的地方癢癢的，尤其是還不能摘下，很不好受。
“佳慧？”
突然出現的聲音將諸謙的視線拉扯過去，他一眼便認出了聲音的主人，高二（6）班的英語老師，王華老師。
諸謙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以上廁所為借口離開后。
王華老師還邀請沈老師一起出去吃飯來著，只是被拒絕了。
“這位是？”
王華老師似乎很在意與沈老師一同進來的諸謙。
只是諸謙戴著的棒球帽壓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半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讓他十分在意。
再結合方才沈老師拒絕了他的邀請，轉身便和這個男人一起吃飯。
這意思已經不是明顯了，而是非常明顯！
但是，王華老師仍然想知道，自己比這個見不得人的家伙到底差在哪里！
沈老師一如往常笑著回答道，“我的學生，剛才拒絕你只是因為要等他，對不起，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吧。”
借口！都是借口！
王華老師心亂如麻，不過并未表現出來，反而主動向諸謙伸出左手，“既然你是沈老師的學生，那也就是我的學生，叫我王華老師就行。”
暗中用力！
“王華老師！”
諸謙也回了個禮。
王華老師的臉色瞬間鐵青，趕緊收力。
諸謙也收力，看上去就像是簡單的握了個手。
王華老師將左手連忙插進褲口袋，咬牙切齒道，“祝你們…用餐愉快！”
四人桌的另外三人也是負責高二年級的各科老師。
“王華老師？”戴眼鏡的戴莊老師看出不對。
王華老師連連搖頭，“吃菜，吃菜。沒事！沒事！真的沒事！”
留有胡渣的胡岳老師，他思考問題時，都會磨蹭著自己的胡渣，“一般嘴上說沒事的，心里必然有事，王華老師，你看上沈老師這件事全校皆知。我不相信她沈佳慧不知道！”
另一位頭頂脫發的王松老師跟著點頭，“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沈老師既然當做不知，那只能說明……”
“夠了！”
王華老師臉色一冷。
鄰桌正聊的開心的情侶，頓時有些不敢說話了。
沈老師喜歡安靜一點的地方，就進了包間，不過還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不過她似乎并不感興趣。
坐在對面的諸謙突然笑著說道，“沈老師，我聽說王華老師好像一直都對你傾慕有加，你不會一直都不知道吧？”
沈老師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知道啊，可是我對他沒感覺。”
諸謙心口的八卦之火瞬間點燃，“那沈老師你覺得王華老師他是個怎么樣的人？”
他倒是覺得兩人挺般配的。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沈老師沉吟片刻才說道:“挺好的，待人友善，平易近人，有進取心，上進心，孝順，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好人卡！
在男女之間的感情中，好人卡代表的是拒絕。
你是個好人，但我不配！
不過諸謙不知道啊，頓時疑惑地問，“那為什么沒感覺呢？”
沈老師剛想解釋，就看到了諸謙眼眸里的八卦之火，瞬間就不想說了。
“小屁孩，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諸謙不服氣了，“高考前一個月，我就十八了！”
“十八也是小屁孩，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沈老師突然問。
諸謙一愣，“有…有的。”
“誰？哪個班級的？我認識嗎？”沈老師突然就八卦了起來。
諸謙沒好氣地一一回答，“不告訴你，反正不是我們學校的，你當然不認識。”
心道:其實我也算不上認識，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切。”沈老師露出不屑的神情，“小屁孩口中的喜歡都只能算是有好感，做不得數的。”
諸謙剛要反駁，就被木板上的敲門聲給噎了回去。
……
“報告！”
諸謙趕得及時，不過數學老師早早就站在了講臺上。
“進來！”
諸謙不知道為何，譚老師對他的態度和上午有點不太一樣了。
“諸謙，你下課后來我辦公室一趟。”
從譚老師的聲音中，諸謙嗅到了斥責的味道。
到底怎么了？
遲到了嗎？
并沒有啊！
那是什么？
下午的四節課全部都是數學，諸謙因為心中的納悶不已，所以聽課也有些心不在蔫的。
可能是棒球帽起到了作用，雖然大多數目光還是會落到他身上，但顯然沒有中午那般狂熱了，不過全校都認識了諸謙這個名字。
杜曉俊為此發了一波橫財。
“誒誒誒，疼疼疼疼……”
杜曉俊剛要發作，轉身看到對方后，頓時蔫了。
“淼…淼淼？”
“拿來！”
“拿什么？”
“還嘴硬。難道你還想藏私房錢不成？”
“…那哪能啊…”
杜曉俊欲哭無淚，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
啪！
諸謙一眼便認出，這張試卷正是他早上花了十分鐘趕出來的。
難道都錯了？
“諸謙，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嗎？”譚老師打著啞謎，一臉嚴肅，“你的情況，老師是了解的，是不是覺得時間不多了，就覺得無所謂了？哪怕是還有最后一天，哪怕是明天高考，今天你都要給我把試卷認認真真地做出來！你要把每次測驗都給我當成是高考！”
諸謙低著頭，一語不發。
“知道錯了嗎？”譚老師語氣陡然直下。
諸謙點頭，“學生知錯了。”
“哪里錯了？”
“學生不該胡亂答題。”
“你這哪里是胡亂答題，你這根本就是放棄治療，直接把標準答案抄在試卷上，這就是你完成任務的方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