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凌晨,雞鳴聲未起。
應繚塵便帶著大批人馬南下了,此去兇險,他也不敢妄想還能活著回來。
想起臨行前舊影那酣睡安穩地模樣,他多想時間能就此停留片刻。
他這半生忙碌,為民請命,為國奮戰。似乎還不曾為自己活過。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此戰若能順利結束,他定要好好給舊影一個交代。
也期望,在和平的日子里,他能過著平淡的日子。所有在苦戰中煎熬的百姓,都能夠安居。
雞鳴聲起,大部隊人馬腳步不停,執馬鞭聲,馬蹄聲,士兵齊整地跑步聲。
漸漸,消逝在清晨的薄霧里。
床上的人兒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陽光照進窗內。似是擾亂了人休息,那人翻身扯過被子一把蒙住了頭。
只是手邊怎么空蕩蕩的。
又靜耳聽著門外的動靜,也好似空蕩一片。
心中略感不妙,姜舊影瞬間清醒過來,翻身坐起。門外的陽光格外暖和,耀眼。只是夾著冷意,半山上的雪還薄薄覆著一層。
開門的動靜引來一仆人。
“姜姑娘,您醒了?可是需要些什么?”
刺眼清冷的陽光讓姜舊影大腦片刻空了空,隨即她環顧了下四周,蕭然的氛圍令她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院中的看衛都去哪了?”
女仆緊張地低下頭,回道:“他們被管家叫去,這會兒在前廳訓話呢。
“是嗎?”姜舊影微涼的目光在女仆頭頂逡巡,又涼涼問道:“那應繚塵呢?在哪?”
“這……,小的不知,二少爺去哪小的怎會知曉……”女仆聲音越來越低,雙手來回絞著,明顯心虛的模樣。
姜舊影忽地放緩了語氣,望著地上那道清冷陽光,緩緩開口道:“你不必瞞我,我知道肯定是應繚塵事先交待你的吧,他帶著部隊南下了,是不是?”
女仆支支吾吾地搖了搖頭。
姜舊影心中已篤定了幾分,獨自在院中轉了轉,果真宅中上下,除了一些老仆,其余的壯勞力全都不見了人影。
或是被差遣返鄉,或是被應征為伍了吧。
心下思索著,卻發現應疏年也沒了人影。她喚剛剛那女仆過來,詢問道:“你家三少爺呢?”
見女仆又是吞吞吐吐的模樣。
姜舊影只好冷了臉恐嚇她。
女仆這才怯懦地低聲回道:“昨天晚上,三少爺就領著兵,趕去上海了。”
去上海了?
姜舊影心中盤算著,忽地,她心中大驚,忙對女仆吩咐道。
“你現在去火車站,給我訂張去上海的火車票。越快越好。”
“姜姑娘,這……。”
“還不快去?!”
女仆看著姜舊影陰沉的臉色,嚇得不敢再反駁,只好低聲說是,小跑著出去了。
姜舊影在院中石凳坐了會兒,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
她此去,必要保證既能護住應疏年又能按下辛郁時在上海的勢力,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貿然前去,白白丟了性命不說,還會給南下的應繚塵帶來巨大的麻煩。
怎么辦才好……
對了!
姜舊影站起身,叫來門前守著的兩位士兵,命令道:“帶我去牢房。”
士兵相互對視,默不作聲。
姜舊影氣急,呵斥道:“耳朵聾了么,帶我去牢房!事關重大,你想讓你家三少爺有去無回嗎?!”
“屬下不敢,還請姜小姐恕罪,只是二少爺交待了,絕對不可放您出去,要不然,小的們腦袋不保啊。”
姜舊影平靜地閉上眼,知道多說無益,索性直接拔出腰間的Q,對準那兩人腦袋,冷冷道:“我現在就能讓你們腦袋不保!”
“姜小姐饒命!”
“姜小姐饒命!”
姜舊影憑空移了移手q,依是對準兩人腦門位置,命令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