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涼,京中依舊熱鬧。
平王妃請宴,自然請的是半個京城的人有頭有臉的人,一大早上,平王府的前街上,便已經人山人海,整個奉天府,都籠罩在這場宴會中。各色夫人姑娘的,進門的沒進門的,一個個花枝招展,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仿佛炸開的一鍋五顏六色顏料,都羞羞答答的撩著鍋邊,害羞的東張西望。
陳黛漪來的特別早,進京不久,她認識的人不多,自然認識她的也不多。來的早窩在一個角落,不為結交混臉熟,只等著那姍姍來遲的兩位付家奶奶。
一輛六輪大馬車停在了前街王府門口,兩只通體棗紅的草原馬,拉車是有點浪費。因了那純烏木的車身在朝陽的照射下,黝黑發光,配上那蜀錦描金的大紅簾子,更是讓人挪不開眼,付家的地位配的上這樣的排場。
陳黛漪不用想,就已經整好了衣服,舍了一本,自己屁顛屁顛的跑去服侍。
探頭先出的是唐月柔,見是陳黛漪在旁邊等著,立刻拉了臉,任憑她在那里怎么伸手,唐月柔就是不動,轉身便在一側下了車。
“那人是誰呀?”從付家的車上街便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引人駐足觀賞,連連稱贊,付家地位不低,各位命婦,姑娘啥的有頭有臉的都要來敬重一番,看到這一幕,免不得發問,不過是問的卻是一身素衣,不為人知的小輩陳黛漪。
一本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那人身邊,十分好心的解答道“那是付家的姨娘,圣上親封的臨江宮正。”
“一個宮正,怎么成了這般地步”
“咱們這位公爵奶奶可不是吃醋的,小唐奶奶更是她一手教出來的,憑著她自己年輕的時候蘸酸吃醋的那樣,兒媳又能賢良成什么樣”一位年紀老成的夫人說道。
“真是可惜了,這位才貌雙全的宮正大人了?”
“諸奶奶姑娘們都別站著了,王妃在里面等著呢”平王妃身邊的婆子招呼道,眾人才一哄而散,放過付家的兩位奶奶。
“奶奶你小心”陳黛漪小心扶上唐月柔,卻被一把甩開。
“拿開你的臟手”唐月柔鼻子一埂,十足的厭棄。
陳黛漪默默的在后裙擺上蹭了兩下手,心中嘲諷道:不知是誰的手臟。暫且先給她一些臉面,想到這,免不得又盯著一張假笑,低三下四的去巴結。
宴會開在花廳里,平王府的地方不必付家小,只是沒分的那么清楚,只一花廳,就左右五丈之長。
廳內人頭竄動,王妃作于正堂高座,付家兩位奶奶的桌子就擺于左側正位,而陳黛漪則做到了五六品官員太太的桌子上,只是處于目的,陳黛漪正在唐月柔左右侍奉。
唐月柔仰頭飲酒,那雙杏眼半睜,滿是不屑“你今天倒是挺有孝心,你那點小心思我是知道的。”
“哎”陳黛漪含蓄答道,又為唐月柔滿上。
“母親,嫂子,黛漪你也在呀!”付熙笑呵呵的摟上唐慧的肩,干脆利索的叫了兩聲,對于陳黛漪,她始終沒改口。
“娘子。娘子”一個婆子在后面輕喚了兩聲,是王妃身邊的花掌事,示意她過去。
“掌事媽媽,這是怎么了?”陳黛漪放下酒壺,跟著出了花廳。
“郡主怎么都不愿意出來,王妃想讓你去房內寬慰兩句,千萬千萬說些好的。”
“哎,媽媽放心吧”陳黛漪答應的也痛快,王妃如此盛情,她不能不識趣。
“娘子隨我來”跟著花掌事,九轉八回的,才在一處花團錦簇的小院內停下。小院很大,卻不空曠,各色鮮花綠葉,枝連著枝,葉壓著葉,花埋著花,熱鬧的很。憑空自地平起一兩層高樓,很是中規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