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大腰圓的健碩土偶飛奔而來,那高頻的擺腳幅度、豪邁的步伐足以讓五六百米成為笑話。
巨獸聽到聲響轉身察看的短短三秒,土偶已經側身撞到了巨獸身上。“嘭——!咔啦!”先后兩聲巨響傳來,前者是兩重物觸擊的碰撞聲,后者是巨獸甲殼出現裂縫的撕裂聲。
碰撞之后,土偶勢頭絲毫不減,重踏地面借力強推,愣是繼續把巨獸推動起來。巨獸嚎叫一聲,在又驚又痛的情況下慌忙蹬地,鐮爪和觸手也牢牢地扒在地上提供更多的力對抗推力,打算停住自己。
泥土凹陷,樹木傾倒,大地在轟隆巨響中失去原本的面貌。兩百余米的破壞痕跡出現過后,兩座龐然大物的對抗逐漸趨于平靜,靠人操控的土偶終歸在力量方面是略遜一籌。巨獸得意地嚎一聲,撤去扒地的觸手打算纏繞土偶,再以鐮爪割裂之。
曾熏操控土偶后撤一步,佯裝逃跑,等巨獸把觸手都伸到自己后方封路時,突然反撲,一拳重擊敲到了巨獸的臉上。又是“嘭!”一聲響,巨獸臉都被打歪了。巨獸惱羞成怒,不再打算先控制,直接將雙鐮爪抬起,以“X”型軌跡重重劃下。
曾熏的力量終歸是有極限的,土偶在他的操控下避免四分五裂的下場,但也失去了左臂和腰間的整整一大塊支撐主干。他露出微笑,將土偶失去的部分化作黃塵,再用風魔法往巨獸全身籠罩而去。曾熏站在土偶頭頂居高臨下地直視巨獸的雙瞳,比出一個國際嘲諷手勢。“你以為我是主攻?笑死我了……舍——長——!”
劍山旁的大河,百米河道內的全部水流轟然懸起,在高空中回轉聚攏成一顆數千立方米的水球,正正當當掛在巨獸上方。月光映照而下,在巨型水球中折射四散,在地上投影出波光粼粼的絕景。
波光之下正中央,李哲思以手指天,帶著自信的笑容,緩緩將手指下。于是清流明珠便一轉高貴、優雅的格調,化作墜襲的炮彈,狠狠地暴扣在巨獸身上。那一瞬間,巨大的水壓將巨獸這種龐然大物都壓得四肢跪地,潛身縮首,茍圖性命,不敢妄扛。
“曾熏接手!”——“懂!”
曾熏操控四溢到地面的水流重新往巨獸身上纏繞,讓水裹挾之前揮灑的塵土形成泥流,再一股腦地往巨獸頭部涌去。巨獸還沒等水炮沖刷完畢,自己的頭就被泥水籠罩。渾濁的泥沙水不由分說就往口腔和呼吸道里灌,一下子把巨獸整得猝不及防。
堅固之物往往先從內部瓦解。懂得這個道理的組織眾人,從一開始就奔著“讓水幫忙”這個想法來的。實際上這招水溺塵蒙之法,兩種元素互相配合,發揮出了好幾倍的破壞效果。
巨獸苦苦掙扎,觸手亂舞,企圖通過拍擊打散頭上的泥水罩。片刻之后,它才冷靜過來,意識到要解決這個困境,首先要解決制造這個困境的弱小人類。它不再亂揮觸手,而是將它們聚攏、扭轉、纏繞,形成巨大而統一的一根觸手。接著,它將這根巨觸手猛地拍到了地面的一側。
“這是在干什么?怎么不打曾熏啊?”何小棍沒看懂巨獸的操作。楊麒麟也十分不解,回答一句:“不知道,可能是神志不清,打歪了吧。”李哲思腦中一道思緒飛快掠過,而后驚呼:“撤!往河里跳!”
“啊?”其他三人沒想明白,但還是下意識地照做了。等他們跳下河岸,看見河床上不到半米的水深,才大嚎:“河里沒水呀!!!!!”
眾人跳下河的后一瞬,巨獸的觸手爆發神力,急速拐動,以橫掃之勢席卷方圓百米。霎時間,飛沙走石,樹木俱倒。
“曾熏呢?救一下啊?”何小棍不顧危險重新翻上岸,眼睜睜地看著高大的土偶被攔腰截斷。“MD。”何小棍咬牙,急急忙忙地奔過去。而被他擔心著的曾熏,此刻正借著風魔法的勢頭反而一下往上方高高躍起,手中顯現出一桿光照逼人,雷光四射的魔力標槍。
“投之必中,中之必殺,于風雨四起的戰域中釋放盛怒。風暴巨騎的絕命圣槍啊,從天降下裁罰吧!——雷光之怒!”
絕技再現,雷光化作萬千枝條向外擴散,將整片樹林照得明亮。蘊含巨量魔力的雷光槍從巨獸背部中心射入,將聚合成一根的巨型觸手擊潰擊散。巨獸一聲哀嚎,全身都已經不受掌控地癱軟下來。
“它麻了!”何小棍大喊一聲提醒不知戰況的其他人,自己一個滑鏟接住掉下來的曾熏。四人爬上河岸,眼前盡是滿目瘡痍的景象;河另一邊完好的樹林也被雷光槍殃及池魚,嘩啦啦倒了一大片。他們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自己挨一次摔,躲了兩波范圍攻擊,屬實不虧。
巨獸不甘地瞪著站在面前的組織五人,甲殼開啟無數道細微的小口,從里面緩緩滲出白亮的熒光物。
趙雋定睛一看,道:“是光樹葉,它把之前掉落的那一波儲存了起來!”
何小棍搖搖頭,發出了無敵的聲音:“哎呀哎呀,真是不死心。”事到如今,再怎么震驚也改變不了巨獸還能治療自己的事實。
趙雋又說:“你們看它身上還留著土偶撞它的裂痕,也不是完全治療好了。看來這些樹葉就是它最后的治療手段了。”
“那到最后還是要硬碰硬咯,那就來嘛。”楊麒麟攤開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李哲思考慮到趙雋自保能力不高,說:“趙雋,你扛著狙去高處。”他讓楊麒麟取出狙擊槍,交給趙雋。組織目前火力最大的武器,是以前從襲擊者處繳獲的一把狙擊槍,如果能完全發揮這把武器的特點,或許有奇效。
“可以。”趙雋扛起狙擊槍,“這回真是決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