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的。”

　　白白軟軟的手指一下一下點著許知易心口，一字一頓，故作生氣。

　　明明自己還是小孩，卻偏生要學大人裝嚴肅。

　　許知易覺得許諾觸及過的胸口酥酥麻麻，像是被春日軟綿綿的柳絮輕輕拂過，柔柔的，癢癢的，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咳。”他彎起手指掩唇，想要化解尷尬，捉起許諾的小手放到一邊，遠離自己。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對許諾那些齷齪的心思，他已經盡量克制自己不去與她過多接觸。

　　是他真的不想明目張膽的對許諾好么？他只是害怕，若他那些無法明說的骯臟心思一旦公之于眾，周圍的人該怎么戳著他倆的脊梁骨嘲諷暗罵？作為養子吃里扒外？妄圖勾搭自己的妹妹？他大可破罐子破摔無所謂，可是許諾的生活又會受到怎樣的影響？

　　他更怕的是……許諾會不會因此覺得他惡心？作為哥哥卻喜歡自己的妹妹，想對她……

　　恐怕是個人都接受不了吧？

　　許知易內心苦笑，就像許諾一直說的那樣，她把他當做家人，當做哥哥啊……

　　正因為這樣的后果他無法想象，所以每每深夜驚醒才更覺惶恐不安。

　　“好了。”

　　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扁嘴嬌憨的小模樣有多招人喜歡。

　　看著許諾不服氣的小表情，他的心情忽然就變得很好，輕飄飄仿佛要飛起來，曲起手指捏她鼻尖。

　　“還不服氣了？那是你媽媽，你不該這么和她對著嗆。”

　　反正遲早都是要低頭，做得越絕反而是在為難自己。

　　許諾皺鼻輕輕掙脫，心情明顯不是很美麗，“就因為那是媽媽，所以就必須要忍耐嗎？即使明知道是被利用？明知道自己不情愿？”

　　小丫頭揚聲反問，許知易細細的對著許諾打量許久。他向來知道，他的妹妹是一個特別聰明的人，可是過于外露，反而不好。

　　“小諾，我們還小，有些事還無法自己決定。”

　　許諾姐弟倆是還小，他已經高二，再過兩年，只要再過兩年他就可以離開，不用再繼續這壓抑的樣子，不用再繼續在許諾面前苦心掩飾自己不堪的企圖。

　　他可以借著久別的由頭明目張膽地對她好，可以在離她很遠的地方，光明正大地說思念……

　　“你的功課做完了嗎？這次考試怎么樣？”

　　“哈？”許諾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搞得一懵，腦子一時間沒轉過來。

　　“你的功課啊，我是來給你補課的，忘了？”許知易曲起食指不輕不重彈她腦門，許諾吃痛，皺眉捂住額頭。

　　“唔……”

　　眼神控訴。

　　“我明明控制了力度的，哪有這么疼？你可不要企圖碰瓷我。”

　　許知易開著玩笑把她的手挪開，稍稍湊近，“讓我看看，你要是訛我我可不愿意的……”

　　…………

　　二人大眼瞪小眼，靜默良久，許知易盯著她額頭正中冒出的那個微微泛紅的圓潤小痘痘……

　　別說，長得還挺討巧，正中眉心，看起來好像年畫上福娃寶寶額頭上點的那個小紅點兒。

　　“你又熬夜了？”

　　許諾心虛低頭，悶聲裝鵪鶉。

　　“還吃零食？”說完許知易突然想起來，她剛才在自己臥室盤腿咔吧咔吧吃的歡快的場景……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有點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