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有些吃力的抬起頭。“他醒了。”
“蘇穆,我弟弟蘇穆他醒了!”
我哭喊著摟住賀北辭的脖子,他環(huán)著我任由我發(fā)泄。賀北辭看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輕輕拍著我的背部,“你終于等到了。”
久旱逢甘霖的喜悅我在這一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當下我便買了機票,賀北辭因為夜晚的手術(shù)挪不開身陪我。他送我到機場,離登機還有一些時間,他只是陪我坐著。
“等會不要心急,下飛機了不要忘記給我打電話。”
我訥訥的坐著沒有回答,他擁我入懷,將我的臉埋入他的胸膛。“沒事的,他這么年輕,會恢復的很快。你啊,這幾年奔波忙碌,倒是該好好歇歇了。”
我環(huán)住他的腰身,往他懷里蹭了蹭,有些眷戀的喚了聲,“賀北辭。”
謝謝你這些年的理解與陪伴。
他撫著我的發(fā)絲,輕聲安慰,“沒事的,遇遇。”
江奈已經(jīng)在那邊機場等我。顧不上身體的疲憊我讓他直接去往醫(yī)院,一路上我都有些渾渾噩噩,至今還有些不敢相信蘇穆醒來這件事情是真的。
到達醫(yī)院我迫不及待的下了車,腳步突的有些虛浮,還好江奈及時扶住我。“別急,他會等你。”
明明推開門我就能看到床上醒來的蘇穆,可我握著門把手的指節(jié)都已泛白那扇門仍舊不曾被我推開。我怕...我怕門后面的蘇穆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樣,我也怕這些年的信仰在此刻崩塌。
“進去看看吧,他一定想見你。”
在門外我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眼淚,整理好儀容我才敢進門。早在一天前蘇穆就已經(jīng)醒來,此刻病房內(nèi)那些醫(yī)生護士早已經(jīng)離開,只有躺著的蘇穆。
蘇穆的氧氣罩還沒摘下,僅靠灌輸營養(yǎng)液為生而凹陷下去的臉頰也因為常年佩戴氧氣罩已經(jīng)有了痕跡。看見有人推門進來他使了全部的力氣也只能動動手指。
時隔四年,我終于再次看見了蘇穆睜開的雙眼。他的嘴動了動卻發(fā)不出聲音,僅能動的一只手在床沿慢慢的向我挪動著。我揩去眼淚問,“還記得我嗎?”
他張了張嘴并未有聲音發(fā)出。
差點成為植物人的蘇穆即使這幾年被護工和蘇遇之照顧的再仔細,四年沒有開口說過話也免不了面臨暫時喪失語言能力的問題。
我握住了他枯槁的手,有些哽咽,“不急,再好好養(yǎng)幾天就能恢復了。”
蘇穆向我點頭。我低頭擦去眼淚,他手指微動觸在了我的眼底,我聽見他努力發(fā)出的聲音,“別...哭。”
聽到他沙啞而破碎的聲音我捂嘴沖出了房門,江奈一直在門外守著,見我沖出來他還以為是蘇穆出了問題,“少爺怎么了?用不用叫醫(yī)生?”
我尋到他的手臂當做支撐點,“他沒事。”后來的我因為勞累過度牽扯到了病情而暈倒然后再次住院,我對自己這副殘破的身軀甚是無奈。
所幸蘇穆醒來的不晚,加上年輕恢復的要快很多。原本有些萎縮的肌肉在他努力堅持復健的情況下有所好轉(zhuǎn),不過醫(yī)生說萬事都不能操之過急。
這次病倒后我覺得我的身體似乎虛弱到了極點,稍稍動氣便會胸悶氣短,偶爾處理文件都會覺得力不從心。
在主治醫(yī)生的強烈反對下我沒能趕回去參加賀北辭的畢業(yè)典禮,他雖嘴上說著沒關(guān)系,讓我以蘇穆和工作為主,可我也知道他只是嘴上功夫,心里一定委屈的很。
后來回國的原因是程七月的婚禮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