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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古不完滿

第二十章

人生自古不完滿 王鴨頭 2998 2021-02-21 14:52:31

  一聽張凱這么說,李夢晗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就連心里的大石頭也終于是在這個時候落了地。

  張凱瀟灑自如地轉過身、回過頭,背對著我和李夢晗,進而一邊不緊不慢地往巷子外面走去,一邊拉長了聲線,語調逐漸上揚,用一種慵懶的聲調,悠哉悠哉地下令道:“我們走!”

  李夢晗憂心忡忡、惴惴不安地目送著三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其消失在視線當中以后,才后知后覺地攙扶著我緩緩起身,并提心吊膽、忐忑不安地關切道:“誒!你沒事吧?”

  只可惜當時的我太過虛弱無力,遲遲緩不過勁兒來,僅僅只是吊著一口氣勉強使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可到頭來還是因體力不支而暈厥過去,就這樣稀里糊涂地倒在了李夢晗的懷里。

  李夢晗見此情形,頓時就慌了神,進而連連顫動我的身軀,試圖將我喚醒,并驚慌失措地放聲疾呼道:“喂!你醒醒啊!喂!”

  李夢晗的笑容逐漸消失,表情逐漸凝固,進而就跟翻書似的突然變了臉色,顯露出一副憂心惙惙、惶恐不安的神情。

  其炯炯有神的目光當中竟也透露出一絲茫然之意,手足無措的樣子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進而只得無比沉重地發出一聲嘆息,以表自己的身心交病、心力交瘁。

  ……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正處于一條平靜祥和、從容不迫的小溪旁。

  而我本尊正躺在綠草如茵的青青草地上,夕陽的余暉灑落人間,映襯在我的身上。

  我于暖洋洋的落日余暉中悄然蘇醒,模模糊糊地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在擦拭我的面龐。

  隨著我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眼前的一切才逐漸變得明朗起來。

  我仔仔細細地定睛一看,赫然發現,原來眼前之人,竟是李夢晗。

  她不知從哪兒來的一塊兒一次性毛巾,在小溪邊淋了水就幫我稍加擦拭,溫柔似水的手法令我神清氣爽、心曠神怡,一度很是舒適。

  落日余暉映襯著她的半邊臉頰,我這才在夕陽的輔佐下,得以看清她的臉龐。

  那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兩彎淡淡的眉毛好似月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像是藏了璀璨奪目的滿天繁星,勾魂攝魄、引人注目,挺拔的鼻梁無可挑剔,一張櫻桃小嘴更是讓人忍不住拍手叫絕。

  如此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盛世美顏一度讓我以為是天仙下凡,令我一見傾心、一見鐘情。

  不知怎的,我竟還不由自主地小臉一紅,那紅撲撲的臉頰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驕陽灼燒了一樣,簡直紅得不成樣子,想來一定是緊張到了極點,所以才會是這般的面紅耳赤、滿臉通紅。

  不光如此,而且我的小心臟還一直在“撲通撲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亂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中蹦出來似的,這大抵便是世間男女常掛在嘴邊的怦然心動。

  許是因為李夢晗擦拭得太過專注,居然遲遲沒有發現我早已蘇醒過來,這就使得我可以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地一覽她的傾世容顏。

  可隨著李夢晗的視線向下偏移,我很快就被逮了個正著。

  我們兩人在不經意間相互對視一眼,使得現場瞬間就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李夢晗的眼神當中分明閃過一絲慌亂不安的神情,但這一抹慌張的神色稍縱即逝,只在眼眸當中停留片刻,便已經如同過眼煙云般消散不見、不復存在了。

  我知道,是我的冒犯才讓她這么無所適從。

  李夢晗匆匆反應過來后,急急忙忙地起身背對著我。

  其飄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來回轉動,迷離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難以掩飾內心的慌張,而我,亦是如此。

  我后知后覺地從草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地環顧四周、如履薄冰地左顧右盼,進而下意識地伸出一只手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一臉懵圈地欲言又止道:“這里是?”

  李夢晗就跟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進而火急火燎地轉過身、回過頭,搶先一步地笑著為我解惑道:“這里還是學校附近,我看你剛才暈過去了,也不知道該把你往哪兒送,就想著先帶你來這里休息一下。好在你終于醒過來了,看到你安然無恙、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我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以示答應,并勉勉強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卻偏偏不敢直視她那雙富有靈性的雙眸。

  不過這一回的不敢直視倒不是出于像對張凱那般的恐懼,而是出于源自心底的自卑。

  李夢晗是美得那般不可方物,直教我不好意思看她。

  我沉默不語、一言不發,竟是致使場面一度陷入了沉寂當中,而那股尷尬的氣息更是來勢洶洶、勢不可擋,一時之間,鴉雀無聲、萬馬齊喑,周遭安靜得有些可怕,甚至靜得只能聽到我們二人沉重的喘息聲。

  原以為現場會一直這樣寂靜無聲、萬籟俱寂下去,但到最后還是由李夢晗率先打破了這份沉寂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心中一震,身子一顫,低垂著腦袋,愁眉苦臉、吞吞吐吐地怯生生道:“王……王滿。”

  “王王滿?”李夢晗不由自主地跟我念了一遍,進而皺著眉頭,疑惑不解地脫口而出道,“這個名字居然有連帶著兩個王,真是好生奇怪啊!”

  “不!不是的……”我的眼珠子都猛地向外瞪了瞪,進而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竟在第一時間給予否認道,“我姓王,單名一個滿字。”

  “哦!原來如此啊!”李夢晗就跟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似的,眼神當中閃過一道亮光,總算是如夢初醒、恍然大悟,不過她后來又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端倪一樣,眉梢又是一緊,就連神情也是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進而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一手伸出兩指,來回摩挲著下巴,言之鑿鑿、頭頭是道地點評道,“王滿……完滿!哈!這可真是一個好名字啊!”

  我低了低頭,慚愧一笑,愧不敢當道:“我父母起名之時,倒是還沒想到你這層深意。”

  “嘿嘿……”李夢晗露出一排潔白如雪的大牙齒憨憨一笑,自慚形穢道,“我也就是靈感乍現而已,要是說得不好,你可千萬別當真!”

  我情不自禁地與之相視一笑,頓時心里酥酥軟軟、小鹿亂撞的。

  我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在醞釀了好一會兒后,小心翼翼、如臨深淵地試探道:“你叫李夢晗?”

  “嗯。”李夢晗面帶一抹燦若朝陽的朝陽,大大方方地承認道,“你叫我夢晗就好了。”

  我心潮起伏地點了點頭,進而猝不及防地話鋒急轉道:“我暈倒之前聽張凱提起過你的名諱,不過聽你們二人交談之時,似乎是早就認識?”

  “嗯,是啊。”李夢晗正色莊容地振振有詞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跟張凱他們呀,其實是同班同學。所以他們三人是什么樣的一個為人,我最是清楚不過了。”

  我臉上的神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進而茅塞頓開、豁然開朗道:“原來是這樣,方才還得謝謝你,出手相助才是了。”

  “誒,那沒什么!”李夢晗蠻不在乎地把手一揮,坦坦蕩蕩地笑道,“都是同學嘛,互幫互助總是應該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聲,顫了一下,當即就向李夢晗投去一種異樣的目光,心里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猶如旭日東升般冉冉升起,不過準確來說,那更像是雨后春筍般涌上心頭。

  李夢晗的這番言語的確是引起了我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一串又一串熟悉的記憶如同波濤洶涌的驚濤駭浪般席卷而來,馬不停蹄地灌進我的腦海里。

  我依稀記得幾天前,張凱也對我說過一樣的話,就算沒有如出一轍,也是相差無幾。

  但我很快就把心中的所思所想拋到了九霄云外,趕緊把這些不該有的想法抹得一干二凈。

  與此同時,李夢晗見我的目光逐漸變得空洞呆滯且無神,便在我面前來來回回地招了招手,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地輕聲問道:“王滿?王滿?”

  直至李夢晗猛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才總算是從無限的遐想當中回過神來。

  “啊?怎……怎么了?”

  “怎么了?”李夢晗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進而咧嘴一笑,興致勃勃地反客為主道,“這話應該我來問你才對吧?誒,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剛才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怎么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

  “呃……”我先是愣了一下,幾經思量過后,才急中生智、靈機一動道,“哦!我就是在想……張凱這人如此秉性,你這回幫了我,那他改日又會不會在班級里針對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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