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凜寒將洛兮帶回自己營帳,已經是晚膳時分,沐凜寒特地讓火頭軍煮了點粥,送到洛兮面前。
“來,兮兒。天氣這么冷,你先喝點粥暖暖身子。還有青菜和肉,你都要吃好不好。”沐凜寒的小妹比洛兮還要小上兩歲,最粘他,所以這會安慰起洛兮倒也輕松。
洛兮有些呆愣,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不算熟悉的人,香味四溢的飯菜。
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悲傷情緒又涌上心頭,吧嗒吧嗒直掉眼淚,小小的肩膀也跟著抽動。
沐凜寒趕緊放下手中的碗,把洛兮摟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輕柔“兮兒可是想爹娘了,兮兒乖。以后我陪著你,我就是你的親人好不好。兮兒,哭吧,哭出來,兮兒會好受些的。”
聽到這,洛兮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把沐稷寒和墨毅都給引來了,但是他們兩個沒這經驗,大眼瞪小眼地看著沐凜寒哄她。沐稷寒警惕的眼神看著洛兮靠在沐凜寒的肩啜泣,眼淚鼻涕都沾在沐凜寒的衣服上,百爪撓心似的很想去把她的頭給推開,但是沐凜寒安慰地起勁最后還是收起自己蠢蠢欲動的雙手。
最后,哭累的洛兮沉沉睡去,沐凜寒讓人打來熱水,為洛兮擦擦臉和手,再給她蓋好被子。
“三哥,你還沒吃飯呢,快去吃吧。”沐稷寒看了眼床上的洛兮,“她剛哭鬧過估計這會不會醒。你去吃飯吧,我們在這里守著她。”
“老師回來了沒有。”
“剛回來,吃飯去了。”
“那好,你們留在這里,我待會再和老師一起過來。”沐凜寒伸手給洛兮掖了掖被角,然后走出營帳。
飯后,沐凜寒與墨摯一同回到營帳,同來的還有墨摯的兩個心腹,有事商談的樣子。“三皇子,既然那個小丫頭睡著了,為何還要在這里談。”開口的是一個將領。
“她剛失去親人,又來到這陌生的環境,我怕她醒來情緒失控。我們小點聲就好,”六人圍桌而坐。“都說說今天掌握到的情況吧。”
“那屬下先說說調查的結果吧。我去州縣那里走了一遭。蕪地歷來亂的很,州縣還要依附地方勢力生存。所以如果這次的案子,他們根本沒有調查的能力,更別想從他們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屬下則去探查了蕪地地方勢力的情況。在地方說得上話的一共三家,一家是員外孫南,世代經商,這里的商品貿易規矩都由他定,不過為人正直,幾乎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可以排除。
另外一個則是天華山莊的秦天華,家財萬貫,以前也是混江湖的,不過娶妻之后就沒再怎么插手江湖事,但還是有些勢力在的,蕪地的妓院酒樓有一半是他的產業,而且經營皮草生意,周邊幾國都有他的商隊,還善交際,在周邊都有人支持,但手頭也算干凈,不曾與普通百姓有過沖突。
最可疑的當屬第三家,沈金碩,是開當鋪的與盤踞在山上的一股盜匪關系匪淺。據說這鎮上被他看上的東西,都要收入囊中,最初是好聲好氣和你談,拿錢和你換,如果你不愿意,就會有盜匪上門。變成了搶,最后這東西就去到了他的手中。”
“但是光憑這個也不能斷定就是他。”
“不,屬下還查到,這個沈金碩一個多月前設宴請過洛霄,但似乎也要從他這里拿走什么,洛霄不愿意,最后不歡而散。而且就那些被打劫過的百姓的說法,那伙盜匪有三個頭目,老大圓滑精明,老二善于算計,而老三有勇無謀,常常動武,最重要的,他曾經在和別人的打斗中,被傷了臉,臉上有刀疤。”
沐稷寒聽完最為激動,一拍桌子,大聲嚷嚷“那還等什么,三哥,我們明天帶一軍隊去剿匪,等把他們打敗了,再捉回來審問不就好了嗎。”
“胡鬧,坐下。”沐凜寒瞪了沐稷寒一眼,又瞧了眼里頭的洛兮,還好沒被吵醒。
“剿匪哪有你說的這么簡單,我們才來這里幾天,根本不清楚這里的勢力究竟如何,更不知道這山上的土匪實力為何,再者,一個山頭一幫土匪,我們要真和他們打了起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插一腳。也不動動腦子!”沐稷寒被沐凜寒一通呵斥,頓時焉了。
沐凜寒見墨摯不說話,像是沉思著什么。“老師,有什么問題嗎?”
墨摯喝了一口熱茶,“我從下午就感覺洛霄這個名字很熟悉,如果沒記錯的話。只怕這事,和人皮面具有關。”
“人皮面具?”其他五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比較年長的將領發問“將軍,你說的是可以輕易易容成他人的人皮面具?可是這門秘術不是早就失傳了嗎。怎么會和它有關。”
“最初制作人皮面具只是為了讓戲園子的角色更加逼真,并與江湖無關。那時候制作繁瑣,價格低廉,最后制作的人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雍州洛家,而那時候,開始有人高價買一張人皮面具,并用在了江湖紛爭上,也因此,人皮面具又漸漸被人熟知。洛家以此起家。
但大概三四十年前,洛家賣出一張人皮面具,害得一個家族幾百口人被抄家斬首。從那時候起,洛家對外宣布不再做人皮面具的生意,還發誓絕不再讓它變成傷天害理的幫兇。但畢竟這是他們家世代相傳的秘術,就如同傳家寶一般,所以洛家的子孫仍掌握這秘術。后來洛家沒落,洛家的子孫離開了雍州,不知去向。而這個人,就叫洛霄!”
“那現在我們當務之急就是核實死者是不是洛家的那個洛霄,但這該從何處查起。”
“三哥,你說洛兮知不知道這些事,我們可不可以問問他。”沐稷寒小聲發問。
“他父母把她保護得那么好,應該不...”
“我知道。”沐凜寒的話被打斷,眾人回頭一看,洛兮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站在那里,聽著他們的對話。沐凜寒起身跑過去,拿起一旁的大氅給她披上。“你什么時候醒的。”
“剛才他說話的時候就醒了。”洛兮指了指沐稷寒,沐稷寒被她這么一指,癟癟嘴。應該是剛才拍桌子的時候被吵醒的。那他們的談話她都聽到了。
“小姑娘,你剛才說你知道?”墨摯看了眼洛兮,試探的問。
“我都知道。”洛兮語氣堅定,滿眼憤怒。“兇手就是那個沈金碩。”
沐凜寒有些擔憂的看著洛兮,“兮兒,過來這邊。”拉著她一同坐下。“兮兒,你知道什么,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