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談判
下午,沐凜寒三人正準備去平湖,沐允煥來了,與洛澤漓淺兮打了個照面,他們便識趣的騰出空間給他們兄妹。
“七哥,”沐允煥眼睛有些紅腫,看來哭過。“你們要出去嗎?”
沐凜寒摸摸她的頭,安慰著“煥煥,沒事,我去見他,如果真的不是個可以相與之人。我定不會讓這樁婚事繼續(xù)。”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七哥,不用。我愿意嫁。”沐允煥擠出一個笑容,看到沐凜寒疑惑的模樣,“這皇都貴胄,有哪家會是好相與的。任誰娶了我這個公主,多多少少都要撈到好處。老侯爺一向為人敬重,老夫人當初還是為了父皇而殞命,皇后一直都和我有交情,也是個比楊家姐妹好許多的人。他們家如若是要爭些什么,不需要我都能成。我愿意相信,宇文銘再壞,也壞不到哪去。只是還好,不需要離開自己的家園,去別國。這里有五哥在,我不會受委屈的。而且五哥說過,如果再拖下去可能還要面臨聯(lián)姻的麻煩。”
“聯(lián)姻?不是云國那邊已經作罷了嗎。”沐凜寒有些疑惑又十分擔心,聲音也急了些。
沐允煥搖搖頭,“不是云國,是風國。”聽到這兩個字,沐凜寒身體僵了幾分,目光轉冷,又聽到沐允煥的聲音“五哥說,風國六王爺風荷的王妃病逝,如今喪期已過,他是新皇一系,有可能會聯(lián)姻。只是是與我們還是其他國家,就不得而知。”
“已經有這個苗頭了嗎?”沐凜寒目光陰鷙,那場戰(zhàn)爭何等激烈,如今卻想踩著將士的骨血喜結連理了。當初的事情,他們定脫不了關系!
“五哥說有這個可能,向來他的消息都是比較準確的,他這么說應該就是有人提起過了。”沐允煥并沒發(fā)覺沐凜寒的異樣。“五哥說了,風國人薄情寡義,這個風荷不可能是什么好夫郎,而且那年的戰(zhàn)爭...五哥也不愿我去。所以能在邑都安家,已經是比較好的結果了。”
“五哥他...真的這么認為的?”沐凜寒試探的問了一句,“聯(lián)姻的事情,什么時候和你提起的。”
“是今年年初,說他王妃的喪期會在這兩個月結束,那時候五哥有些生氣,怎么可以動這樣的心思。七哥,五哥雖然表面上和你與三哥沒什么交情。可是當年三哥出事,五哥也傷心了很久。他就是嘴巴壞,實際上對我們這些兄弟姐妹還是有心的。只是如今賜婚,他卻說宇文銘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說要去讓他退婚。”沐耀霖以前離權利中心遠,沐凜寒相信他沒做什么太過火的事情,可是之前他對漓淺兮做的事,他又覺得這個人只是無腦沖動但心狠手辣。而且他是真把沐允煥疼到骨子里去,沐允煥看到的自然是最好的沐耀霖,她對于沐耀霖的說法有待商榷。
安慰了沐允煥幾句,沐允煥也幫著做了掩護,他們三人才從密道去了平湖,天氣燥熱,此刻依著湖風,也沒感受到絲毫的涼意,興許是心情緣故。
宇文銘已經在了,懶洋洋的躺著閉目養(yǎng)神,難得這次,一個伺候的都沒有。
見幾人來了,側首挑眉給了個眼神才懶散的坐起來,連給沐凜寒行禮都忽略了,只是抬手示意他們入座。
知道他和漓淺兮他們都是不拘禮節(jié),也知道這位瀟灑的大爺此刻煩悶,沐凜寒倒也不在意。
“翼王殿下好啊,上午是炎王,下午是你,是不是待會還有個公主殿下。我這一天也真是受歡迎啊。”宇文銘懶洋洋的沒好氣,他和沐耀霖最近跟不能見似的,一相見都是夾槍帶棒。沐耀霖那日被他拉下水的火氣還沒消,現(xiàn)在卻聽到他要變成自己妹夫,真的是蓄好的力氣卻打在了棉花上,見面看到宇文銘還不情不愿的樣子更是生氣!他認為無論誰成為沐允煥的駙馬都會感恩戴德欣喜若狂,沐允煥就應該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沐耀霖當時氣得要不是礙于老侯爺也在家,就要跳起來打他了。
“讓你感受感受青樓頭牌的待遇,以為如何。”洛澤在矮桌前,為他們斟茶,遞了一杯給宇文銘,揶揄道。
“唉,我說。你能不能有點良心。本少爺怎么變成今日這模樣,不還是因為給你們姐弟兩收拾爛攤子惹出來的,你在我面前還這么幸災樂禍,也不知道收斂收斂,當心被雷劈啊你!”宇文銘氣死了,每回這姐弟兩一出現(xiàn),準沒好事。拿起扇子丟洛澤,洛澤輕巧接住,悠哉的打開扇風,宇文銘氣結,猛的起身奪回來。
“你都要成為駙馬爺了,我這是為你高興。這可是邑都獨一份。”洛澤笑著,抿了一口茶。
宇文銘扇著搶回來的扇子,氣呼呼的,又看了眼一直盯著他的沐凜寒,“怎么著翼王殿下,你也是來勸我退婚的。”說著,啪的一聲,收起扇子。“我就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宇文銘,還沒風流夠,就沒想過娶妻這回事。但是這圣旨都下來了,你們才是皇上的兄弟姐妹,那炎王還是大紅人,要說也是你們去說。而我,我要敢說一個不字,不用等皇上如何處置我,我家老頭子,就能把我打殘了。這事,我不干!”
宇文銘雖然風流,但是也知道這事沒得拒絕,再不情愿也得接受。也就是這樣,才更加被沐耀霖指著鼻子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我沒想要你退婚。”沐凜寒的話讓宇文銘微微一愣。
“那你找我干嘛,難道還能是提前見見妹夫,建立感情?”宇文銘扯嘴,這些個王爺比自己還大爺!煩死了!
“這不說我都忘了,小侯爺,這以后可是一家人,你可是要跟著公主殿下,喊我一聲皇嫂的。你先叫來聽聽。”漓淺兮眼睛巴眨,笑的人畜無害。“哦,還有皇兄哦。對吧,寒哥哥。”看宇文銘這樣,也難怪洛澤一直幸災樂禍,和他們認識以來,宇文銘哪天不是闖天闖地作大死,如今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宇文銘居然認慫了,她也忍不住想捉弄。
“你,你你你”宇文銘扇子怒指漓淺兮,“你們這姐弟,啊!一個落井下石,一個見色忘友!我堂堂小侯爺,怎么就和你們這種人做了朋友!真是!氣死我了!”他們坐的近,這扇子都快戳到漓淺兮的鼻子了,沐凜寒直接伸手,撥開扇子。
“我知道要你抗旨是不可能的,我也知道你和煥煥彼此都毫無感情。我今日找你,只有一個要求,無論今后如何,你宇文銘,不惜一切代價,護她周全。”沐凜寒目光正正,這話一出口,拿著茶壺的洛澤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又神色如常。
宇文銘聽了這話,伸了個懶腰。“這事,不牢翼王殿下費心。我是風流,對公主也沒有感情,但是她若嫁給我,那她就是我宇文家的人,保護她不受傷害,自然是我分內之事。不必你來提醒。”話鋒一轉,“倒是你們家公主,愿不愿意嫁我,我可不敢肯定。”宇文銘突然激動,出著餿主意“唉她要是真不愿意,不如再鬧一鬧,比如一哭二鬧三上吊什么的,也許能讓皇上收回成命,那我定對她感激不盡,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沐凜寒嘴角抽了抽,本來還想夸他有擔當,這會子,他怕是很想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頓。還一哭二鬧三上吊,上刀山下火海,此刻倒是想一掌把他劈入湖里。
轉頭看了眼漓淺兮,神情復雜,那意思,仿佛在說,你怎么認識了這么個玩意。
漓淺兮也無奈,宇文銘這人,其實才華武功樣樣不差,但是不愿被拘束,為了避免這個麻煩,他直接在別人面前都是這樣一副吊兒郎當又口無遮攔的混混模樣。
這邑都的混世魔王,沐耀麟稱第一,宇文銘絕對不謙虛去拿老二。
沐凜寒聽著宇文銘無賴一樣和他們姐弟扯皮,突然開口問他“沐耀霖此人如何”
話剛出口,三個人都齊刷刷看著他,宇文銘不以為意的開口“什么如何,吊兒郎當妻妾成群花街柳巷混世魔王!你想聽哪一段。”
說完發(fā)現(xiàn)沐凜寒神色頗嚴肅,就看了漓淺兮一眼,雖然她也不清楚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和宇文銘說了一句拜托了,宇文銘才正了正臉色“炎王真如其名,脾氣火爆做事看心情,罵起人來絕不含糊,私下底,也不算私下畢竟大伙都知道,他養(yǎng)了一些高手,要是罵人罵得不過癮呢還喜歡喊這些人為自己出氣。但也沒聽過做多過分的事。”換個人八卦宇文銘直接來了精神,說起話來絲毫不帶喘的。“去年倒是有一件事鬧得挺沸沸揚揚。前任刑部尚書的兒子程鶴,把兩個從外鄉(xiāng)來投靠親戚的姐妹其中的姐姐給奸污了,這姑娘性子烈自盡了,她的妹妹愣頭青一樣跑去府尹告狀,被轟了出來。親戚也不敢收留她。這丫頭也倔不肯罷休,差點在大街上被人打死。沒想到被炎王給撞上了,這個刑部尚書當初可是被炎王賞識才有這地位的,可就在眾人以為這小姑娘得沒命的時候,他先去把府尹罵個狗血淋頭再親自帶著他們上門拿人,干凈利落毫不含糊。最后鬧上了御前,刑部尚書一家賠命、奪職、流放,百姓直拍手稱贊炎王大好人。可轉眼,他去找樂子的路上,一個小孩在大街上亂跑沖撞了他,他直接一腳過去小孩當場命沒了半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好人壞人。”宇文銘聳聳肩,表示君自判決。
“那之前梅花小筑,他想下死手,你以為如何。”沐凜寒追問他。
“他吧,特別愛面子,耳根子又軟,容易被說動。我估計他覺得小漓兒拋棄他選了你顏面盡失,一口氣不順暢想讓你們吃點苦頭,類似那個長孫蕓的人一添油加醋挑唆,他可能就下手重了些。我在邑都他的混賬事沒少聽說,但是真鬧出人命的幾乎沒有。你們的公主殿下就是他的逆鱗,不能見到她有半點委屈,估計以后有我的苦頭吃咯~”宇文銘想到他今天懟他的模樣,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以后的日子怕是免不了被這位混世魔王教訓。奈何他上頭有老子,人家又是王爺,還會是他未來妻子的哥哥,除了吃啞巴虧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