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朝公元三百零四年。
北邊疆親王府內,東南院的里屋里有著陣陣急亂的腳步聲。
“哐嘡”接生婆一個趔趄,
裝滿血與水的銅盆掉落在地,少些血水濺到她粗布衣裳上。
主人還未發話,她便急忙的跪在地上,
“老奴的錯,老奴的錯。懇求老爺放過。”她深深低著頭,眼里閃過一剎精明。
被稱為老爺的閔秉衷緊皺眉頭,大手一揮“罷了罷了,快換水去”。
接生婆連忙站起來,撿起銅盆朝燒水房跑去。
剛走沒多久,屋里走出另一接生婆,略有些焦躁道“哎開水呢?怎么還不到!”
眼睛一轉,看見地上一潑血水。“哎呦!老爺啊這地上的血水,可是剛才那接生婆潑的?”
閔秉衷道“正是,可有何不妥?”
那接生婆聞言一拍大腿,“唉!提醒多次還是這般不小心,夫人可等不得呀!”
在里屋里生產的,正是親王府夫人。
此時閔秉衷也覺事有蹊蹺,這夫人已是第二胎,產頭胎時可未出現過接生婆摔倒的現象。
這二胎的接生婆們都也還是之前的接生婆。
并且能進親王府做接生婆的技術肯定不在話下的,怎么會失誤摔倒?
接生婆都這般年齡,做事也不會如此毛毛躁躁。閔秉衷趕緊吩咐一個丫鬟前去燒水房查看。
“哎!”被點到的丫鬟應聲便匆匆忙忙地趕去。
等丫鬟趕到燒水房時,哪還見什么接生婆啊!
只見幾個燒水的奴才正頂著紅紅的臉呼呼吹氣呢!
“你們可見到剛才有個生面孔的接生婆來換水?”丫鬟急忙問,幾個奴才們搖搖頭。
丫鬟是個機靈的,眉頭一皺“哎呀!壞了!”,又趕緊拿起銅盆接了熱水連忙跑回院子。
閔秉衷眼尖的看見丫鬟身后未跟著人,頓感不妙。
“老爺,燒水房里除了幾個燒水的奴才并未曾有那接生婆!”丫鬟來到閔秉衷跟前說道便匆匆將銅盆遞給從里屋出來的接生婆。
閔秉衷趕緊下令,派人封圍親王府,畢竟是個老的腿腳不方便,現在下令應該也還來得及。
“喏”侍衛們應聲。
閔秉衷腦門上直冒冷汗,他聽見他家夫人在里屋里痛苦的喊著,他卻無能為力。
甚至外面還出了這檔子事兒!
閔秉衷急得團團轉,一旁的丫鬟見了,“老爺,您先坐下,喝口茶消消氣兒。可別把自己身兒氣跨了。”
閔秉衷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即坐到院子中的石凳上,丫鬟趕緊上去倒了杯茶。
“你倒是個貼心的,叫什么名兒?”
“奴婢蓮竹,是夫人院兒里的二等丫鬟。”丫鬟一喜,微微彎腰,行了一禮。
心想這要是攀上了老爺,得了個妾的身份可比這二等丫鬟好過多了。
她這么機靈能干,夫人竟讓她做打掃院子的二丫鬟。
看著夫人這沒頭沒腦的,憑她還勾不住老爺的心嗎?
原來這北邊疆以武為主,原先來北邊疆安居樂業的第一批人乃江湖人士。
江湖人士重情重義,鮮少有了正妻還要小妾的。
而閔秉衷是原先皇宮里長大的三皇子,雖說后來三皇子的胞兄,二皇子登基做了皇帝,封了三皇子為親王。
丫鬟覺著那性子變不了,皇家的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嗎?
“蓮竹是嗎?挺好聽的名字。”閔秉衷說道。
他沒想到他那大大咧咧的娘子,居然也能取出這么有詩意的名字。
“是,老爺”蓮竹微微抬眸,渴望聽見老爺再說點什么,比如來他的院兒里做丫鬟。
可這時候侍衛來了。
“啟稟老爺,我們在花園的假山后抓到一個老奴,不知可是那接生婆?將人帶上來”
大侍衛對著閔秉衷行了個禮,隨后轉過身對著身后的侍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