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百里君澤還賞了許多東西到霽雅軒。
眾妃又妒又恨,可是又能怎么樣呢。少了一個皇子公主,只是多了一個受寵的淑儀,孰輕孰重?一看便知。
“這容淑儀真夠受寵的。”賢妃涼涼的說。
“容淑儀是失了一個孩子,皇上愧疚才坐上淑儀之位,不然還是一個小小的嬪位,娘娘何必放在心上。”彩云安慰的說道。
賢妃縱使再不舒服,聽到這句話心情好了許多,雖然淑妃生辰的時候皇上去了霽雅軒,但是帝王薄情,忘了也是理所應當的。而容淑儀就看她什么時候磨光皇上的耐心和愧疚了。
“娘娘不必憂心,怎么說你的位置是僅次于皇后娘娘,還與皇后娘娘同掌宮務,甩了容淑儀不只十條街呢。”賢妃另一個宮女彩月也說道。
賢妃沒再說話,坐著靜靜的思考,彩云彩月見此,退了出去。
“看來,劉采女能派上用場了。”賢妃喃喃。
已至傍晚,此時初云殿外曹嬪正站在主殿門外,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但眼里只有涼薄與冷漠。
這幾個月以來,曹貴華安靜的待在殿內,不知道鄭家被抄和容淑儀復仇以及他的母親成下堂婦的事情。
“玲瓏,我進去就行,你呆在外面吧。”
曹貴華低著頭坐在主位上,聽見腳步聲,看見來人是她的妹妹曹子靜后,立馬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冷冷地看著她。
曹嬪一直微笑著:“參見曹貴華。”
曹嬪行完禮之后,沒等曹貴華開口就自己起來了。
“大膽!你就是這么行禮。”曹貴華看見她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初要是沒有她,她怎么會落到今天如此的地步?這都是她的錯。
“你來干什么?是來看我笑話的。”曹貴華憤怒的說。
“姐姐莫氣,是父親來信了。”
“來信了,是不是讓你求皇上放我出來。”曹貴華這話說的有點急切。
曹嬪一臉驚訝,都到這個地步了,她哪里來的自信覺得皇上放她出去?
“哈哈哈,姐姐太高估自己了,不如你先看了信后再說吧。”曹嬪依舊一副笑容,和楚清妍學了幾成。
曹貴華急切得看完信,看著她的臉色從狂喜變為平靜再變成死灰,曹嬪心里別提多快樂了。
“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模仿父親的字跡來騙我的。”曹貴華一臉不相信,受到了打擊的樣子。
“姐姐言重了,妹妹可沒有那么不孝,順便一說,下旨抄了鄭家的是皇上,而且這是兩個月以前的事情了。
“兩個,兩個月。”曹貴華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曹貴華抬頭:“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哦,那是因為,我就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多狼狽,多可笑,沒想到有一天你會在我面前擺出這副樣子,我真是很高興啊。”
“你,你,呵,皇上對你可真夠好的,替你清平了道路,鏟除了我!”
“嗯?這話你就說錯了,皇上抄了鄭家是因為我站對了隊,而且鄭家自己做的好事,皇上也不會容許他們存在。”
“你是指容充儀的事情,呵,站對了隊,你現在也會去看她吧,她現在是不是還頹廢著,一蹶不振哪,活該,哈哈哈哈哈。”
曹嬪就算看著小丑似的看著她,嘴角微微翹起,看著她的笑容停止后,開口:“姐姐說錯了,不是容充儀而是容淑儀,昨天還是容淑儀侍的寢呢,皇上今天又送了許多好東西呢。”
曹貴華低下頭:“怎么會?”
“怎么不會呢,這個月來,就是容淑儀最為受寵了。”曹嬪淡淡的說,這樣的表情令曹貴華更加生氣。
曹貴華緊緊握著拳頭,本以為自己付出的代價這么大,至少能讓楚清妍一蹶不振,沒想到到最后居然沒拖任何一個人下水,但至少……
曹貴華眼神變成狠戾,站起身來,五指成爪,向曹嬪撲過去。
早有防備的曹嬪轉過了臉,卻還是被她抓傷了肩膀和手臂。
“嘶。”曹嬪捂著手臂,推開曹貴華。
外面的玲瓏聽到聲響,扶住自己的主子。
“我沒事,皇上快要駕臨錦墨居了,得好好準備才行。”曹嬪捂著手臂說道。
走到外面,看見曹貴華的宮女在一旁站著,似乎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倒是個有眼色的。
曹嬪走在自己的院子里,看著主殿的方向,嘲諷的揚起嘴角,曹貴華既知道皇上要過來,肯定是忍不到明天,但是今天無論她什么時候過來,倒霉的終究都是她。
玲瓏正在為自己的主子上藥,心疼的玩淚汪汪。
“有什么好哭的,曹貴華快下入地獄了,應該笑才是啊。”
“主子,奴婢是心疼你的傷。”
“傷,這種傷,我還受得少嗎,以前在府里的時候,不知道收了多少氣,只能忍著,現在不一樣了,真是要感謝容姐姐。”
“要不是她,我可能就沒留下一絲痕跡離開這地方,要不是她,我還是個懦弱的曹貴人,受著曹貴華的氣,更別說她幫我出主意幫我扳倒曹貴華,雖然說也是為了她自己,但是因為曹貴華的事情她失去了一個孩子,令她那么的痛苦。”
“唉。”玲瓏也嘆了口氣,以前的容淑儀很溫雅,只要看著她,就覺得有如沐春風的感覺,雖然現在仍很溫雅,但失了另一種感覺,容淑儀終究還是變了一點。
就在曹嬪剛穿完衣服的時候,百里君澤駕臨錦墨居。
“嬪妾見過皇上。”
“不用多禮,起來吧。”百里君澤依舊淡淡的說。
曹嬪沒有失落,她自始至終從未奢望過帝王會對她溫柔。
“你手臂怎么了。”百里君澤見她倒茶的姿勢有些奇怪,便問,雖然安排了不少人,但終究沒聽到里面的談話聲。
“沒事,被曹貴華抓了一下。”她沒想要隱瞞,畢竟她去見曹貴華的事情只要一查便知。
“你昨天去過霽雅軒,朕警告你,別想利用容淑儀,否則后宮你承擔不起。”
“嬪妾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曹嬪說著,心里很高興,容淑儀在皇上心中果然不一樣,她果然站對了。
聽她說了這句話,百里君澤沒再說話,過了一柱香之后,門外嘈雜之聲響起,百里君澤依舊沒有表情,而曹嬪則是翹起嘴角。
“貴華娘娘,你不能進去啊,貴華娘娘。”康祿阻攔的聲音。
“我要見皇上,讓我去見皇上,放開我。”曹貴華瘋瘋癲癲的叫嚷。
“讓她進來。”對于曹貴華的來到,百里君澤毫無意外。
“是。”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曹貴華就跑了進來跪在地下:“罪妾參見皇上。”
“有事?”
“皇上,鄭家被抄了是嗎,我母親也被休了,這些都是您的旨意嗎。”
“不錯。”百里君澤用無波動的語氣說道。
“為什么?”
“鄭家草芥人命,貪污受賄,不止這些樁樁件件,都該當誅,曹家對此事毫不知情。”
“那為何要讓我母親被休。”
“你母親?為了不讓鄭家受牽連,還教出你這種毒婦,也該當誅。”
“那……”
“夠了,曹貴華,沒朕的命令,你竟敢私自出來,好大的膽子,看在你伺候我多年的份上,原想放你一條生路,你卻要自尋死路,白綾,毒酒,匕首自己選一樣。”
“不,不要啊,妹妹,妹妹,替我求求情,我是你姐啊。”曹貴華仿佛將曹嬪當成了救命的稻草。
“姐姐,你讓你母親給我下絕育藥的時候可有想過你是我姐姐,就匕首吧,死的沒那么痛快。”曹嬪一臉怨恨,正是因為這個,她才恨極了曹貴華。
百里君澤也是一驚,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道。
“就聽曹嬪的吧,自己若是動不了手,就讓康祿代為。”百里君澤冷冷的說,這等人,根本不能存在這個世上。
“別死在這里,晦氣。”百里君澤加了一句。
“是。”康祿捂著曹貴華的嘴拖了出去,也許皇上隔夜就會下旨將曹貴華褫奪封號,扔進亂葬崗吧。
曹嬪看著曹貴華被拖出去,終于,結束了。
“絕育藥?能治好嗎?”
曹嬪凄凄一笑,搖了下頭,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明知道朕在這里,為何說出來。”
“沒有必要對皇上隱瞞什么。”
“唉,你好的不學,偏偏妍兒的誠實學了個十成十。”百里君澤無奈的說。
曹嬪也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后宮任何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懷不上孩子,那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因為她們怕自己失寵,曹嬪反其道行之,也許是因為昨天楚清妍的影響,百里君澤不會生出這種想法。
既然不會懷孩子,那就沒有做那事的必要了,兩人依舊蓋被子,純聊天。
翌日,皇上下旨將曹貴華褫奪封號,賜死扔進亂葬崗。而同時,曹嬪成了正五品婕妤。
曹家姐妹,一死一生,真是看著……好奇怪啊。
楚清妍正畫著茶杯的樣式,打算送去燒窯制作,聽見這個消息,楚清妍笑了笑,沒有說話,曹婕妤是個有心思的,不然以她那懦弱的性格根本進不了宮,提不起皇上的興趣,而且加上入宮半年,也有所成長了。
楚清妍說的話是對的,但是曹婕妤會晉位跟成長半根毛關系都沒有,完全是因為她的影響,曹婕妤才晉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