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盡歡在黑暗中走動呼喊，她找不到黑暗的出口。

　　地面上有薄薄的一層水，濺起時有清脆的聲音，能映出她的模糊影子。

　　須盡歡看著自己的影子，忽然影子不見了，水越來越多，冰冷刺骨的水淹沒了她。

　　窒息。

　　須盡歡在病房里驚醒坐起，煞白的墻壁刺痛了她的眼眸。

　　有人在敲門，顧子衿提著水果走進來，他嘆了一口氣：“我來看你啦。”

　　顧子衿洗好一個蘋果遞給須盡歡，紅紅的蘋果上綴著水滴，須盡歡呆滯的咬了一口，咬下時的聲音奇怪而沙啞，像劣質音響在播放舊錄音。

　　須盡歡抬頭看，她看見自己握著顧子衿的右手，嘴里含著一根手指。

　　顧子衿依舊笑著。

　　須盡歡想止住顧子衿的傷口，卻被血液蒙上了眼。

　　須盡歡在病床上蘇醒，護士在給她換藥，并詢問她身體是否有不適。

　　須盡歡的脖子上有繃帶，手腕上卻沒有。

　　醫生抱歉的說：“剛才想給你注射鎮定劑，但你的情緒突然失控……你不要動，傷口還沒止住血，很容易崩開。”

　　須盡歡看著醫生拿出針，忽然胃中翻涌，嘔吐出一根手指，由于動作幅度太大傷口開始涌血，很快她的病號服就被染紅了。

　　待她抬起頭，看見顧子衿溫柔的笑，喉嚨處有一道很深的傷痕，她想捂住他的傷口，卻看見自己的手上長出了小小的刺，深深地刺進顧子衿的脖頸。

　　須盡歡看見有人在舞蹈房中壓腿，須盡歡推門進去，看見小時候的自己拿著匕首割斷了自己手，把帶血的匕首扔向鏡子。

　　鏡子碎了，須盡歡的視野也碎了。

　　她又坐在空曠的病房里了。

　　須盡歡低頭看自己的手，手上全是尖刺，手臂上的刺穿破衣服慢慢長大。

　　顧子衿推開門，笑著走過來擁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