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道年天性謹慎,沒有去找侯碧玉對質,反而悠閑地逛到了自己的情報交易站——金玉當。
“小單啊,還是這么漂亮啊。”蘇道年出聲夸贊了單君藝一句,惹得對方嬌羞不已。
蘇道年頓覺不妙,這少女辣妹不會真看上自己了吧?這怕是會耽誤人家的青春。
“咳咳,金老板在不在?”蘇道年輕咳一聲,擺出來談生意的正經姿態。
“上來吧。”二樓隨即傳來金玉葉的聲音,還透著一股子慵懶味道。
蘇道年于一樓貨架掃了一眼,而后邁步登上了二樓,還是那間雅座,那個位置,雖然金玉葉換了一身衣服,但那股嫵媚一點兒都沒變。
“金老板,樓下的那個古董花瓶不錯,我想買回去裝飾一下我的新住所。”蘇道年一邊說著,一邊落座,后又補充道,“另外,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一下金老板。”
金玉葉見有錢進賬,笑靨如花,口吐蘭香道:
“十萬塊,不打折。”
“我發現了一個有問題的人,但她應該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手下。主謀身份我有所猜測,但沒有任何證據……”蘇道年將自己的困境簡短的概括了一下。
金玉葉睫毛彎彎,朝蘇道年望去,問道:
“你是想知道應該從誰入手?”
“是的。”蘇道年毫不避諱地直視著金玉葉的眼眸,雖然眼角的余光會瞥到下方的春光。
金玉葉輕呡一口紅茶,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按照我的經驗,你所說的兩人之間肯定還隔著幾人,那個手下根本聯系不上那個主謀。
“你如果調查她的話,一定會打草驚蛇;直接調查主謀的話,有可能打草驚蛇。
“具體怎么選還得看你自己。”
嗒,嗒,嗒。
蘇道年手指輕叩實木家具,權衡著利弊,半晌后才開口道:
“金老板,我要調查我的嫂子,侯碧玉。我懷疑她的身份有問題。
“哦,對了!如果我的猜測正確的話,她很可能是朱先生的手下,非常危險。
“如果這件事會危及到金老板你和小單的話,就當我今天只是來買古董的。”
蘇道年語氣神態很誠懇,直視著金玉葉的瞳孔,態度嚴肅,不茍言笑。
金玉葉聽到朱先生這三個字后確實吃了一驚,但見蘇道年如此表現,心底卻莫名其妙的涌起一陣暖流,滋潤心田。
“喲,你這是在關心我和小單嗎?”金玉葉捂嘴輕笑道,“放心好了,我的渠道很嚴密,一旦出事會自動斷裂,不會牽扯到我身上。”
金玉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刮了一下蘇道年的鼻子,好心提醒道:
“調查侯碧玉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但是我要提醒你,這個朱先生可不是一般人物。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他的名字在地下非凡世界卻是如雷貫耳。
“東亞的非凡黑市,他一人獨占三分。而且這個朱先生很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代人傳承的身份。
“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自己要小心。”
金玉葉說的都是肺腑之言,眼神也是誠意滿滿,但蘇道年卻在金玉葉的眼中看到了其他東西——“含情脈脈”。
“樓下有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樓上有個胸肌浮夸的少婦,這家店是怎么了?難道是我自己的問題?還是因為種了桃花的緣故?”蘇道年吐納行氣,控制著自己情緒與表情。
氣氛越來越曖昧,蘇道年心里卻想著要不要把小小星球里的桃花苗挖掉。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不等金玉葉應答,單君藝就繃著臉,拿著茶壺走了進來。顯然是故意攪局的,但這可救了蘇道年一命。
喝完茶后,蘇道年禮貌地告辭了,只留下一大一小兩美女互相瞪眼。
單君藝放下茶壺,雙手抱胸,冷哼一聲,扭頭看向一旁,傲嬌的很。
金玉葉的確對蘇道年有些許好感,但剛才表現大半還是逢場作戲,試探為主,只得扶著額頭,嘆了一口氣:
“女大不中留啊。”
蘇道年則捧著古董花瓶回了家,倒沒有繼續種田、修書、練武,而是站在桃樹旁發著呆。
這棵桃樹苗很不起眼,剛剛長到蘇道年鼻尖位置,沒有任何粉粉嫩嫩的花骨朵,只有光禿禿的樹枝和一顆顆疙疙瘩瘩的凸起。
“不行!不行!我可不能把我辛辛苦苦種的樹給挖了!都是封建迷信,要不得要不得,要講科學……”蘇道年突然使勁地搖起了頭,口中還不停地嘀咕著。
古代的妖怪傳說都被證實是被暗世侵蝕的人類或動物了;
非凡之道都被解析成生物吸收非凡能量進行定向進化了;
天朝的古武術都被分類到了靈能飛升這個大科目之下了;
……
還有什么理由認為是這棵弱小可憐又無辜的小桃樹苗惹的禍?
“放心,你可是我親手養大的呀!”蘇道年笑著輕輕拍了一下小桃樹苗,而后轉身忙自己的事情了。
蘇道年可是一個大忙人,又要種田照料小小星球,又要溫習已學會的功課,還要修繕多本A4紙裝訂的“武功秘籍”。
不學會時間管理的話,根本忙不過來,而且就算學會了時間管理,也是巴不得一分鐘掰開來當兩分鐘用。
若不是金玉葉的情報到了,蘇道年估計能一直這么日復一日地過下去。
“物流供應鏈?專做大批量貨物的長江水路運輸……還有這么多站點?”蘇道年看著這些情報陷入了沉思。
雖然蘇道年已經1000%肯定侯碧玉和朱先生有關系,但是情報上的站點有一大半都是蘇家自己的產業,只有一小半算是侯碧玉自主創業拿下的。
想要在這么多站點內找到目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能窮舉了,但在窮舉前至少要做一下排除法。
侯碧玉既然混入了蘇家,那么肯定是想利用蘇家的渠道,打開長江渡口,那么她自己打下的產業十有八九都是門面——劃掉;
從荊楚兩湖順流而下,抵達金陵廣陵,經過了重重檢查,她肯定不愿意在進入東海前跌跟頭,遠離渡口的站點——劃掉;
……
經過層層篩選,只剩下四個站點。
“只能一個個去踩點了。”蘇道年不愿意讓金玉葉那邊陷入危險,也就沒有要求更深入的情報調查,而選擇了自己親自去。
入夜,蘇道年輕聲開口,智能管家隨即關閉了所有燈光。
蘇道年隱匿在窗簾之后,望著五光十色的霓虹夜景默不作聲,左手緩緩地將年獸面具戴在了臉上,化身年先生。
從未緊閉的落地窗縫隙鉆出,年先生低頭看了看這恐怖的高度,輕輕咽了咽口水,但最后還是如成龍附體般翻身越過了玻璃護欄。
梅點頭!
年先生腳步輕靈,雙手輔助,借著大廈表層凸起的設計構造快速向下,既有跑酷的靈巧,也有輕功的迅捷。
感受著呼嘯的風從臉龐吹過,一向鎮靜理智的年先生都差點歡呼出聲了,但一想到自己還在執行秘密任務,只得強行壓下在城市中飛檐走壁的暢快感。
“這就是蜘蛛俠第一次蕩秋千時的感受嗎?爽誒!”年先生隱匿在黑暗中,凌空飛渡,來去如風,穿梭在建筑屋頂,向著靠近金陵六合的第一個站點進發。
呼。
年先生腳步輕悄,無聲而平穩地落在了郊區路口的紅綠燈之上,腳下便是監控與信號燈。
“第一間倉庫。”年先生雙眼微瞇,凝神望向黑燈瞎火的郊區倉庫。
除了保安室、路燈、電站還亮著,整個倉庫沒有一點兒人煙。
年先生權衡了一會兒后,梅點頭邁出,輕巧地落在電線上,像貓貓一樣平穩地走在上面,成功進入了倉庫大院。
站在電站鋼架上,年先生環視一圈發現這間倉庫的攝像頭還真是多,但都是朝向地面的。誰也不會想到有人能“走鋼絲”進來,更何況年獸代形衣還有暗中隱匿的效果。
“那么接下來就是進入倉庫內部了。”年先生確定了保安還在保安室內點豆子后,便飛身撲向倉庫窗口,抓住邊沿,翻身進入。
越是黑暗的地方越是容易藏污納垢,但也越適合年先生潛行。
年先生半蹲在起重臂軌道上,望著下方的機床,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呵呵,明明是一間倉庫,存放工業機床就算了,但偏偏還是使用過的機床。
“你們看來還得請一個保潔阿姨啊。”
地面的機床四周散落著一些工業廢料,大部分都是金屬碎屑,但也有部分木屑。如果這些東西都被及時清理掉的話,年先生可能還真就被糊弄過去了。
——這件事體現了注重衛生的重要性,不論是個人衛生,還是環境衛生。
年先生順著細微的碎屑軌跡,搜尋著這些粗加工材料的目的地,望向了倉庫一角。
“又是地下室?你們這些家伙怎么這么喜歡地下室啊?”年先生無語地吐槽了一句,而后將開門大吉與出入平安插入代形衣腰間扣具。
唰。
一道紅影于黑暗中劃過,消失在了更暗黑的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