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早飯,又坐著歇息了一會兒,便領著十三和寶兒出門去閑逛。
果然如蘇木所說,也不知是什么事,街上的人一個個看起來都高興得很,三兩成群地往一個方向跑。
穆淼淼拉住一個讀書人穿戴的年輕男子,問清了緣由,回頭對蘇木說道:“是比武招親誒,不過這比武招親還分了文試和武試,倒是新鮮,我們也去看看吧?”
蘇木自然沒什么意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只是這么多人涌過去,也不知現場還有多少人,必定很是擁擠,他素來不喜人多的地方,于是轉頭吩咐了十三幾句,才跟上穆淼淼。
十三領命,眨眼間便消失了蹤影。
越往前走,人越多,到最后已經是肩膀擠著肩膀地往前走了,不過招親的擂臺也已經近在前方,只是離得遠了些,只能看個大概的模樣。
穆淼淼踮起腳尖看了看,前方人頭攢動,已是再難前行,正惋惜看不清擂臺上具體的情況時,十三落在了他們身旁。
他一落地,身上生人勿進的氣場愣是逼得身邊的人齊齊后退了一步,給他空出來一小塊空地。
“小姐,您運起輕功,隨屬下來?!?p> 穆淼淼不明所以,“嗯?去哪?不看了?”又看了看正皺著眉頭,極力躲開周圍人觸碰的蘇木,恍然大悟道:“好吧,這里人是多了點,不如我們去房頂上看?”
十三愣了愣,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看去,見最靠近擂臺的一處房頂上竟然有一塊平地,視野剛好能看清擂臺上人的一舉一動。只是這么堂而皇之地上人家房頂,是不是有點不太好,畢竟這里可不是江湖氣甚重的南明城。
“……不用,屬下在那里訂了房間,就是那間?!彼f著指了指位于擂臺右側二樓的一間房。
“嗯?你怎么訂到的?這么多人,應該沒有客棧茶樓還有剩下的房間了吧?”穆淼淼疑惑地問道。
十三看了蘇木一眼,道:“有錢能使鬼推磨?!?p> 蘇木皺著眉頭躲開一個小孩兒揮舞的雙手,往十三身旁移了移,道:“十三,走吧?!?p> 十三應了一聲,握住他手臂將他帶了起來,幾越之間已經從敞開的窗戶進了房間,穆淼淼搖搖頭,有些心疼錢,不過既然花都花了,還是先享受了吧,于是也抓著寶兒的手,將她提了起來。
她輕功不如十三,自己一個人倒還得心應手,再帶上一個人就有些吃力,幾個起落才安全進了房間,落地時寶兒像是被嚇著了,呆呆立在原地。
“寶兒?”穆淼淼歪著腦袋看她,道:“嚇著了?以前沒被人帶著飛過吧?”
喚了好幾聲,寶兒才回過神來,垂著眼皮看著身前的地板,道:“沒有,奴婢失態了。”
穆淼淼見她一板一眼,恪守身份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她平時跟家里的下人們也是打打鬧鬧的,誰也沒太在意身份的問題,如今碰上半點不肯越矩的寶兒,很是有些不習慣。
“十三,寶兒,都來坐下吧,把窗子開大一些。”穆淼淼坐到蘇木身旁,沖兩人招招手。
十三點了點頭,正要上前坐下時,一旁的寶兒行了個規規矩矩的禮,道:“奴婢還是去屋外守著吧?!?p> 她說著就自行走到門前開了門,出門后又回身將門關上了。
十三注意到她關門時瞥向自己的一眼,神色有些不贊同,一時間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他是想坐在這里喝喝茶的,但放她一個人在外面又好像有些……不仁義。
“哎?!蹦马淀祰@了一口氣,對十三說道:“算了,十三,你去外面陪著她吧,也不知道以前是在哪里做事的,規矩這么嚴?!?p> 十三點了點頭,端了桌上一碟果干走了出去,房間便只剩下穆淼淼與蘇木兩人。
外頭安靜了一瞬,隨即一個有些沙啞,卻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傳來:“感謝各位前來觀看我家小姐的招親大會,下面,我簡單介紹一下規則……”
招親大會開始了,先是文試,最后勝出著為魁首,再是武試,同樣的,勝出者為魁首。最后由小姐來決定招誰為夫婿,也就是看誰更合小姐的意。
此時是文試,兩個青衣少年正站在擂臺上,從詩詞歌賦談到經史名儒,幔帳內招親的小姐顯然也是個才女,時不時搭上一兩句。
穆淼淼趴在窗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聽著,有些興致缺缺,倒是蘇木像是有些興趣,時而贊賞地點頭,時而又惋惜地搖頭。
文試很快過去,來到了武試環節。擂臺上的幔帳被撤了下去,后面的小姐也已經退回了屋內,擂臺上空出一大塊地來,方才那主持的人又站了上去,抬手示意眾人安靜,道:“接下來是武試,我們不以兵器為勝,只看拳腳功夫,還請各位公子點到為止?!?p> 武試就不必文試那樣斯文了,上前挑戰的人也是五花八門,有翩翩少年郎,也有五大三粗的壯漢,穆淼淼來了興致,瓜子也不磕了,津津有味地看著擂臺上的比試。
倒是蘇木大概是對于打來打去不感興趣,拿著桌上一本書看了起來。
穆淼淼興致勃勃地看著,看到精彩處還要歡呼叫好,樓下圍觀的眾人也是叫喊不斷,一時間熱鬧得很。
武試結束,最后的勝出者是穆淼淼一開始便極為看好的一個一身勁裝的男子,在一連擊退八位挑戰者后守擂成功。
穆淼淼見招親的小姐終于露面,眼波流動間對那武試勝出的男子暗送秋波,高興地蹦了起來,歡呼道:“這位小姐,我看這位公子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與你站在一處甚是般配,你不如就選了他吧!“
那小姐聞言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瞄了身旁的男子一眼,又急忙低下了頭,沖穆淼淼行了個禮。那勝出的男子抬頭看向穆淼淼,挑了挑眉,沖她抱拳以示感謝。
擂臺上,文試的魁首和武試的魁首站在一處,那小姐站在自己父親身旁,輕紗遮面,小心打量著眼前的兩人,最后湊到父親耳邊說了句話,便羞得退回了屋內。
那小姐的父親哈哈大笑,宣布武試魁首將成為他家的乘龍快婿,臺下一片歡呼賀喜。
穆淼淼也跟著眾人一起拍手,臉上高興地起了紅暈,她正想向蘇木分享這份喜悅,回頭卻見蘇木捧著本書看得入神,她在這邊又蹦又笑都沒能打擾到他。
她眼珠子轉了轉,有些羨慕臺下招親成功的小姐,又看了看安靜看書的蘇木,一時心里有些癢癢,想打破他這副平靜無波的樣子,讓他的心神因為自己而升起波瀾。
“咳咳?!蹦马淀蹬牧伺氖?,理了理裙擺,上前幾步,站到蘇木面前。
突然的陰影投在書頁上,上面的字跡變得有些看不清,蘇木疑惑地抬頭看著她。
穆淼淼清了清嗓,嚴肅著臉說道:“蘇木,那位小姐招到如意郎君了。”
蘇木點點頭,低下頭準備接著看書,“嗯?!?p> 穆淼淼咬了咬牙,接著道:“那你呢,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蘇木似乎頓了頓,繼而將書翻過一頁,沒有答話。
穆淼淼皺了皺眉頭,不放棄,接著道:“我把我藏的所有糖球都給你,當作嫁妝?!?p> 蘇木沒說話,呼吸清淺。
利誘不成,穆淼淼又換了個法子,決定威逼,“你要是不答應娶我,我就像這位小姐一樣,比武招親去!”
這話一出,蘇木倒是抬頭看了她一眼,但還是沒說話,以為她鬧著玩,于是低頭繼續看著書頁。
穆淼淼“哼”了一聲,道:“我可沒有開玩笑,我很認真的!我都想好具體怎么安排了,到時候也不用他們相互間打,由我來做擂主,到時候我看誰順眼,就故意輸給他?!?p> 她說得信誓旦旦,蘇木終于將目光從書上移開,皺著眉頭看她,聲音低沉,像是有些生氣,道:“胡鬧,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