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燁作為班長，立刻沖上去擋在了萬潔面前，“晚自習還沒有下，回座位去。”
“你覺得我怕你一個小班長嗎？和你沒有關系，讓開就對了。”
“你最好不要胡鬧，我剛才給王老師打了電話，他馬上就回學校，你最好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對哦，我差點忘了，我們梁燁班長身后還有國高的姐姐妹妹呢。行，但是我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萬潔被嚇得整個人都僵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動彈一下。
錢菲很認真的和梁燁說，“雖然挺晚的了，但是最好還是找幾個男生把她送回家吧，我害怕她自己回去會出事。”
“那肯定的啊，先不說張亞娟找不找事，就她現在嚇成這個樣子，怕是連回家的路都不知道了。”
梁燁走到一班的后面，讓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學幫忙把王宇叫了出來，和他詳細的講了晚自習發生的事情。
“萬潔沒事吧。”
“能沒事嗎，都嚇傻了，所以這個護送她回家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護花使者!”
“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可以啊，兄弟。不對，那我讓你送她回家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只有你家和她住在一個小區。”
“當然要送啊，萬潔是我的好朋友，我應該去幫她。你明天一定要找老王好好說說，那個張亞娟現在越來越可怕了。”
“說實話，我都不太敢惹她，但是我是班長，我不去也得去。”
“唉，那就是個魔鬼，瘋子!看著人模人樣，心壞的一塌糊涂。”
也許是因為老師和學生就像貓和老鼠一樣，梁燁脫口而出的謊言，讓張亞娟心中產生了幾分顧忌，并沒有在學校門口蹲點。
王宇一下晚自習，就去六班教室里幫萬潔收拾書包，她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不停的四處張望。
她終于知道信息傳播即使是口耳相傳速度也會很快，更沒有想到與世無爭的自己有一天也會被推向風暴的中心。
“你說句話吧，我很擔心你。”
她看了看王宇，曾經她覺得英雄般存在的王宇好像不再能帶給她那么強烈的安全感。
是因為張亞娟的行為舉止太過于可怕?還是因為他已經走遠，遠到觸不可及?
她走進家門，哇的一聲哭出來躲進媽媽的懷里，但是什么都不肯說出來。
進門前，她有氣無力的和王宇說，“不要告訴我媽媽，害怕她擔心，就說我回來的路上摔到水坑里了。”
晚上她趁媽媽不注意，調了水溫，用冷水洗澡，大開著窗戶，冷的開始磨牙。
“只要我生病了，就可以請假不去學校了吧。”
第二天一早，王誠很早就來到學校，打開教室攝像頭前一天晚自習的視頻記錄，坐在張亞娟的座位上等著和她談話。
辦公室室的門后面不知藏著什么秘密，還沒有五分鐘，張亞娟就低著頭走了出來，拿著自己的習題冊去復印，說是要給萬潔道歉。
萬潔因為發燒，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人，班里的同學議論紛紛，都說社會姐把她嚇得不敢來學校了。
看戲的人永遠都體會不到當事人內心的恐懼會有多大。
直到周三，萬潔才鼓起勇氣回到學校，坐在教室里，一直抓著錢菲的手不敢松開。
張亞娟拿著復印好的資料拍在她桌子上，什么也沒說，就走了。
錢菲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沒事的，有老師和我們在，她不會欺負你的。你看她給你復印東西，就是一種說不出口的道歉啊。”
“真的嗎？”
“對啊，因為她是一個很高傲的人，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也拉不下臉來道歉。”
“可是，她一直都是這樣，我從來不知道，她也會認識到自己錯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我們都還是孩子啊，好能有多好，壞又能有多壞?”
“她不是孩子，她是魔鬼。”
“噓!過去了就不要一直想，不開心的事情越想越忘不掉。”
萬潔相信了錢菲的話，松了一口氣，拿著水杯出去接水，張亞娟就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走到洗手間門口，她把萬潔一把推了進去，兩個人站在一個小格檔里，面面相覷。
萬潔被嚇得哭了出來，“我以后再也不說任何關于你的事情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她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機和煙盒，在萬潔面前晃了晃，“你，會抽嗎？”
“求求你了，不要折磨我行嗎？”
“你別哭啊，我還沒說啥也沒干啥呢，你這個樣子，搞得我怪不自在的。女生就是喜歡哭哭啼啼的，真是麻煩。”
“可，你不也是女生嗎？”
“但是我喜歡和男生一起玩，混一幫兄弟，又不怕別人欺負自己，還沒有那么多羅里吧嗦的破事。”
“還會有人欺負你嗎？”
“多了，數都數不清了，不過那都是過去式。”
“你這么。。。。。。還有人敢欺負你?”
“說到底，對一個的評判多數都是主觀印象。只要別人覺得你不好欺負，你就很拽，所以，眼見不一定為實。”
“所以，你是故意裝的自己很社會，因為害怕別人欺負你。”
“爸爸不疼，媽媽不愛，我要什么都得靠自己。除了王誠，根本沒有人知道張亞娟是什么樣的。”
她被煙味熏得咳嗽了兩聲，瑟瑟發抖的伸出了手，“我傳播了你的事情，你當著全班的面讓我難堪，我們兩清了，可以嗎？”
張亞娟放聲笑了出來，朝她吐了一口煙，“井水不犯河水。”
把煙頭扔進垃圾桶里，用力的摔了一下門，“姑娘，以后還是放聰明點，身邊的人不一定是你看到的樣子。”
她洗了手又退了兩步回來，“剛才我抽煙的事情，別舉報給老師，我只想把剩下的一年混完。還有，以后離我遠一點。”
她總是目露兇光的瞪著每一個人，和一群社會青年混在一起，舌頭上的舌釘一點都不符合她十七歲的年齡。
人人口中的魔鬼女孩，好像只是披著邪惡外皮的膽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