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書包里拿了錢包,搖了搖頭,“不是散伙飯,但是,想吃什么,你隨便點。”
“那我能走進食堂,從第一個窗口吃到最后一個窗口嗎?”
“如果你能吃得下,我的荷包,應該還夠吧。。。。。。”
她捂著嘴偷笑,伸出手摸了一下許信杰的頭,他傻傻地站在那里,竟然沒有躲開。
走到食堂最中間的位置,劉念攤了攤手坐了下來,“去吧,waiter,我要吃半雞半蝦堡,再要杯快樂水。其他的內心,看你誠意咯。”
認真地抬頭看著菜單,把能點的炸雞,披薩,冰淇淋都點了。帥氣地從口袋里掏出飯卡。
炸雞窗口的姐姐驚詫地問,“點這么多,你一個人吃嗎?現在提倡節約,不能浪費糧食哈~”
“請別人吃的,吃的完。”
當他端著滿滿當當的餐盤走回來,劉念把吸管插進可樂,用左手拖著臉,靜靜地注視著他。
“看你喜歡吃什么,快挑出來吃吧!”
“你對我這么好,我會舍不得走的,要不我不當藝術生了,你來輔導我的文化課?”
他突然很嚴肅的把食物放在一邊,雙手交叉放在鼻前,語重心長地樣子,像是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一般。
“你平時怎么皮都可以,不要拿這么嚴肅的事情開玩笑行嗎?”
“噗,不是吧,你信了,要不要這么自戀,你在我心里,沒有那么重要!”
他低下頭,沉默地咀嚼著嘴里被嚇得咽不下去的飯。
“快吃吧,涼了不好吃,一會我幫你把東西放進后備箱,還要趕回去給老陳抱作業。”
她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神,表情,吃飯的樣子,想要把他的輪廓深深地刻進腦海里。
離開的時光里,時不時地回憶,不經意地微笑,是一個她努力想藏在心里的人啊!
中午的陽光熱的刺眼,劉念轉過頭看了看校門口亮的耀眼的字牌,瞥見了唐婉和林玥然,提著奶茶沖她跑來。
唐婉氣喘吁吁地揪住她的小辮子,“喂,還是不是好姐們兒了。走的時候只要男朋友,都不知道和好朋友道別吶!”
“這不是舍不得你們嘛,害怕一看見你們,走不了了怎么辦。”
“我才不信呢,我都難過瘋了,你一滴眼淚都沒掉!”
唐婉和劉念緊緊地抱在一起,宛如連體嬰一般。
林玥然卻因為聽到“男朋友”的字眼,不經意地松開了唐婉的手,冷冷的站在一邊,沖著正在幫忙搬東西的許信杰發呆。
心里悄悄地嘀咕著,“你真的喜歡她嗎?”
聽見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每個人的心里都想著自己的心事,林玥然轉過身,慢慢的跨著大步,踩著路面上的十字。
路過一班的教室門口,陳哲大喊了一聲,“小朋友!“
走廊里的回聲卻沒有溜進她的耳朵,只是低著頭,像個木頭人一樣,從后門走到自己的座位。
她自責,沒有好好的和劉念道別,更自責,沒有早一點發現,最可愛的人一直就在身邊。
而在另一邊,剛剛整理好情緒的許信杰,又被“大喇叭“嚇得亂了陣腳。
“許信杰!你把女朋友送走了?心里是不是有一些孤獨凄涼,還有一絲寂寞與彷徨。你現在有沒有想到語文課講的雨巷,還有你那美麗的丁香姑娘啊?”
對于朋友們的無心的玩笑話,一笑而過的沉默或許才能讓這些得不到回應的問題,一點一點地被淡忘在時間里。
不同的教室里,坐著兩個漫無目的看著窗外發呆,想著各自心事的迷茫小孩。
林玥然隨手翻開了一本書,立起來擋住自己的臉,心想“只要遮住眼睛,你們就看不到我哭。”
微微抽動的身體,躲在書后面鬼鬼祟祟的行為,梁燁抽走了她的書,調皮地說,“小孩,你偷吃啥好吃的呢,不知道好東西要一起分享嗎?”
一時間傻了眼,只能尷尬地撓了撓頭,注視著手里搶過來的書。
他靈機一動,“呀!孩子,你這是高考焦慮癥啊!這看著數學書,都給你難得哭鼻子了,這要像我一樣數學次次考試不及格,你還不得從樓頂飛下去啊。”
如果是以前,林玥然一定會拿起書扣在梁燁頭上,但是如果她否認了他的猜測,就一定會被八卦追問下去,只好將錯就錯。
“難道你不覺得數學很難嗎!假如我高考失利了,一定是數學惹的禍!就是這樣,沒錯!”
“乖乖,你讓我說什么好,算了算了,學霸的精神世界不是我能理解的。我還是去問問,有沒有好的心理醫生,給你引薦一下。”
“別鬧了,書還我!”
“好姐姐,你別哭了,你再瞪我兩眼,其他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呢,我的面子往哪里掛。”
“你還有面子?”
“噓!別說話,班長的威嚴是要靠我的高冷氣質烘托起來的。”
“呵~”
梁燁的不著調搞得林玥然苦笑不得,她輕輕的抽回了課本,默念著,“謝謝你!沒有拆穿我秘密的人。”
原本做了好久的心理斗爭,她想把自己的心事盡數袒露給許信杰,又被“劉念男朋友”的字眼擊退,縮回了自己的保護殼里。
劉念走后的幾天,許信杰一直保持著異常的沉默,無形中把她慢慢地推遠。
凌晨一點,終于可以放下手中的筆,仰著頭,余光是被臺燈照亮的角落。
“我都回來這么久了啊。以前的我滿腦子都是陳哲,重走一遍青春路才發現,哈哈,其實我喜歡的人應該是許信杰。唉!可惜咯!也是個不會在一起的家伙。高三真累,太遭罪了,好想回到畢業后啊,老娘誰也不要,只想當個沒心沒肺的大魔王。放著好好的大學不上,白白遭這罪。。。。。。”
全世界都在告訴你,青春期的喜歡會影響學習。只有你自己知道,那個人是支撐你在混沌中奔跑,想要努力接近的光。
“記憶里的許信杰,我好想你,你會回來嗎?或者,我,能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