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阿拾。我本來想讓你結一次完美的婚,可是我哥哥的那個瘋病又犯了,他怎么能在這個時候犯病呢?我原來想:既然婚后我哥哥不能給你一個完美的生活,那我就讓你們接一次完美的婚總是可以的吧,可是沒想到,連一次完美的婚都沒法讓你結,現在又讓你一個人空守著這間華麗的房子,不知道為什么他死活都不肯進這間房,說這間房子不好看……真的太對不起你了。”
墨如木木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顛三倒四,雜亂無章的胡亂說了一番,最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現在好了,不但以后美好的生活泡湯了,連現在走的這個流程都沒走好。”
兩人沉默了一陣,靜靜的聽著窗外雨滴拍打樹葉和樹干的聲音,誰都沒有開口,開口了也不知道要說什么。
花拾知道,無論她說什么也無法彌補墨如心里的愧疚。
墨如也知道,無論她說什么也無法點燃花拾心中的死灰。
過了一會兒,花拾先開口了:“沒事的,我本來也沒有奢望他能配合我好好的結完這一次婚了,不怪你。”
花拾安慰墨如道,墨如沒有抬頭,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沒有發現,花拾那一雙黯然神傷的目光。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窗外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變大了,變得可怖。
狂風呼嘯,大雨滂沱,天邊不時有幾道閃電扭曲著爬過,雷聲不斷。
伴隨著一聲格外刺耳的悶雷,屋旁的松樹應聲倒下。
隨著松樹一起倒下的,還有一排盆栽小花,它們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最開始是一個倒下了,倒到了第二個身上,很快,第二個也倒下了,撞翻了第三個,緊接著是第四個,第五個……
花拾神色一凜,知道這是天劫。
如果天劫來了,那么便表明……有人將要飛升了。
天雷在屋子的周圍徘徊,不時從窗戶縫里鉆進屋子的風將花燭吹的忽明忽暗,襯得兩人的臉一會兒猩紅,一會兒慘白。
是誰?
是她,還是墨如?
“阿如,你看到了嗎?這天雷是飛升的天劫,表明我們兩個人中有一個人要飛升上神。所以我們先分開,你到另一間屋子去,如果是我飛升的話,你有可能受到天雷的牽連,如果是你飛升的話,我有可能受到天雷的牽連……總之你先到另一間屋子去!”
花拾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一道閃電照亮了她涂抹上白粉的的臉頰,顯得格外慘白可怖。
花拾使勁把墨如往房門外推,推出房后使勁關上了門。
天雷并沒有跟隨墨如移到另一間房子里去……
看來,是花拾要飛升了。
墨如前腳剛走,天雷便緊跟著劈上了房頂,伴隨著狂風的呼嘯,與閃電的嘶吼,小小屋子的屋頂,終于被掀翻了。
花燭也隨著屋頂的慘叫聲,盡數熄滅了。
花拾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天雷便夾雜著絲絲的閃電電流,如同一道皮鞭,向她的頭上抽了過去。
一股疼痛鉆進了她的骨頭縫。
鉆心的痛,就像是有人拿著鉆孔機一下一下的在她的骨頭上鉆,鉆出一點點的骨灰……
這種疼痛,令她再次想起了往事。
“不要,不要涌上來……啊!”
她聲嘶力竭的吼著,喉嚨間涌上陣陣甜腥味。
若是能熬過這天雷,那便可以飛升上神,若是熬不過,那便就此絕命。
子時至陳時,三天三夜,歷經四四一十六道天雷,女子花拾,凡間通幽將軍,在嫁于繁勃城第一傻子的新婚之夜飛升上神,號“瓊嵐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