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門趕緊關上,然后再打開:那個小花拾依然待在那里,眼巴巴地望著她……
“好吧。”花拾想道。
“沒關系,反正扔都扔進去了,總不可能靈魂之門的鑰匙是她……吧……”
說到最后,那個“吧”已經成了空氣音,聽不到了,因為……
靈魂之門竟然開始發光,并且一陣天旋地轉,濃霧也散去了不少,玄機的元神竟然開始漸漸清明起來了。
要不要打臉這么快啊喂!
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算了,門開了就好,玄機恢復的時間屈指可數。
花拾趕緊的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她可不想被當作濃煙或者是來者不善的神識,被清理掉。
眼看著在現實世界中話是就要被兩頭猛獸攻擊的嗝屁朝陽大海棠了,面前玄機的眸子漸漸開始變得清晰,倒映出她被裹成一坨的樣子。
玄機看起來整個“獸”都有點懵懵然,他眼巴巴的看著花拾,似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樣,就這么看著花拾。
花拾也同樣這么看著他,一旁的混沌看著他倆這樣,不知道為什么也開始看著花拾。
一人兩獸就這么干巴巴的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尷尬的氣氛在空氣之中彌漫開來。
混沌先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尷尬,它“哼”了一聲,兩道水汽從它的鼻子里面噴出,向后退了幾步,做出要向前沖的動作,低下頭,就像蓄力待發的斗牛場上的斗牛一樣,不過,它還沒有向前沖的時候便被玄機制止住了。
他先是捏了一個訣,變回了人的形態,接著走到花拾面前,蹲了下來,三下兩下幫她解開長長的繩子,然后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這……我沒傷到你吧?”
花拾面色如常的笑了笑,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道:“沒有沒有,這次還得多謝你救了我呢。”
玄機半信半疑的應了一聲,道:“還有什么要我幫忙的嘛?”
花拾再次給了他一個親切的微笑,道:“沒什么了。有時間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玄機有些慌了,他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我這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說到最后一句,他低了低眸子,漆黑的睫毛在眼瞼下打出一小片陰影。
三脈要在至少兩個時辰之后才能打開封印,也就是說,只有到那時候,花拾才可以使用超于凡人的東西。
玄機見花拾并沒有異的神色,稍微攥了攥拳,道:“那……你需不需要我和混沌幫你打一條出去的路?”
花拾道:“不用,那樣真的是太麻煩了,況且,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玄機微微點了點頭,道:“哦,這樣啊……”
花拾壓低了聲音道:“你先恢復獸型,不要叫他們知道你已經恢復了神智,這里有很多他們的士兵,和崆倫,還是最好小心為上,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玄機看了看四周,似乎還想要說什么,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去,他再次點了點頭,變回了原來的形態。
花拾笑了笑,撿起地上的繩子,拿手隨便撕了一撕,又從地上抹了點灰,將繩子弄得又臟又滄桑,看起來就像是這玩意兒被人暴打了一頓一樣,然后才滿意地點點頭,給它投去贊賞的目光,又從新給自己綁成了白繭,但是卻沒有打結,只是雙手虛虛的攥著,讓別人看起來就像她還是被綁在地上無法動彈一樣。
她坐回地上,抬起頭,對著玄機道:“哦,對了,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我要演一出戲,還得勞煩您配合一下了。”
玄機看著她的這一頓操作,有點懵X,但是還不忘點點頭。
她見他同意了,于是便展開了她的計劃:“您需要做的只有維持獸型,看起來很神志不清的樣子和混沌站在一邊的墻邊就好了。”
他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他相信花拾,也尊重花拾,于是便乖乖的走到了一旁的墻邊,混沌見狀,也一臉懵的跟著他走到了墻邊。
花拾微微清了清嗓子,抬起頭,聲嘶力竭的道:“別!別再打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玄機在一旁看傻了:如果他沒有在這間屋子里,那他一定會以為里面的人是受盡了屈辱才喊出如此悲苦而又急切的聲音,就好像在努力抓住生的希望一樣。
……不愧是花拾!社會我拾姐,人沙雕戲挺多!
外面傳來了一個人運籌帷幄的笑聲:“哈哈哈,我就說嘛,你早晚是要屈服的。”“清奇男”緩緩地打開了那扇石門,微笑著看向花拾。
花拾:“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這個人的智商又降低了呢???”
“清奇男”走到了花拾身邊,低下頭,兩人挨得很近,是一個偷襲的最佳時間。花拾假裝自己很害怕,往身后的墻壁靠了靠,“清奇男”見她這樣,覺得更為興奮了,他繼續低下頭,直視著花拾的眼睛,笑道:“說吧,我洗耳恭聽。”
她囁嚅道:“就是……這個……是……”
忽然,她眼中精光一閃,在“清奇男”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了起來,抖開了繩子,從懷里掏出了那把她一直在用的匕首。手起刀落,正中心口,一套動作完成得行云流水。
“清奇男”一雙眼卒然大睜,用幾乎不可思議到可悲的眼神瞪著花拾,他張了張嘴,但是卻什么都沒說出來,只是噴了一口污血出來。
還沒斷氣。
一時半會兒斷不了。
花拾做出了判斷之后,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蹲下來,將手放到了他的胸膛上,頓時,一陣和緩的魔氣侵入了“清奇男”的心口,將還沒干涸的涓涓血液瞬間凍住了。
她在幫他治療。
“清奇男”再度睜大了眼睛,艱難地從咬緊了的牙關里面擠出幾個字:“你……不是……”
花拾笑得天真無邪,聲音猶如清澈的泉水一般惹人憐愛:“對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奇妙的,這三脈自己就打開了。”
“清奇男”原本臉上的震驚之色霎時間變得有一些扭曲,他再次艱難地擠出了幾個字,試著說話,道:“我……你……”
這不就是變了相的說他封脈的技術不好嗎?!
騷女,不應該的啊!
他可是找了專門的封脈大師學過幾天的啊!
杰西腫么肥四?!
花拾慢吞吞的站起身,將兩只手放到胸前,結了個奇怪的、在場所有人似乎都沒有見過的手印。
就在“清奇男”還在仔細觀察這個手印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變得輕飄飄的,就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般。
這種輕飄飄、軟綿綿的感覺十分奇妙,如果你不知道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還想著這種感覺挺舒服的話……
你一定會……
九轉抽魂術!“清奇男”在心中狂吼道。
果不其然,你的表皮上什么變化都沒有,但是卻在心中會有骨肉分離,剝皮抽筋,血流成河,如有萬千蛀蟲啃食你的心臟一般的感覺。
他的臉痛苦的仿佛要變型,五官皺縮成一團,眉頭緊緊擰著,最終,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地上在不斷抽動痙攣的身體,停了下來,而取而代之的,則是空中飄起的一團虛無的白色魂魄。
花拾用手抓住了它,稍微一用力,這玩意兒便怪叫一聲,消失在空氣之中了。
花拾拍了拍手,無視掉旁邊玄機驚掉下巴的表情,道了一句:“走了。”
便用靈力開了一條到東華的路,留下玄機獨自在“風”中凌亂,呆了好半晌才叫上混沌一起進入那個洞,跟上花拾,他跑到花拾身邊,道:“阿拾,你是怎么學會九轉抽魂術的?誰教給你的??那不是歷代帝君才會的嗎???”
花拾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就是喚醒……就是在你莫名其妙的醒了過來的時候我被封的靈脈就全部自己打開了,施咒也是當時下意識的就會了,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
玄機聽完,自己暗戳戳的琢磨:要不要自己也給自己封住所有脈,然后假裝有人來殺自己,試試能不能獲得這種效果?
花拾哭笑不得的道:“你獨自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騷年,你太天真了好伐,這樣封靈脈是對身體有害的好伐?”
玄機一驚,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將他所想的說了出來,連忙擺手,道:“哎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花拾笑道:“哎,算了,你不用解釋,已經到你們城堡面前了,我就不留了,走了啊。”
他一抬頭,面前赫然威立著一座紅黑交錯的城堡,原來,不知不覺之中他們已經走到這里了。
花拾報以他了一個自己所能擠出來的最溫暖的的微笑,道:“那就這樣啦,白白。”
城堡映射出來的紅色的光暖暖的灑在面前這個女孩的臉上,給這個本就溫暖的微笑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愈加奪人心魂,然而,更加奪人心魂的,則是這微笑的持有者。
玄機就這么呆呆的看著,周圍的人和物好像都靜止了一般,最明艷的,仍然是那個女孩耀眼的笑臉。
不知道看了多久,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的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他靜靜地在門口坐了一會兒,最終嘆了一口氣,磨磨蹭蹭的走進了城堡。